第五十章 榻前许终身(1/2)
作者:祈深
    床塌上的伯寻虚弱不堪,面色苍白,唇部颤动,凉裳可以感到他的痛苦。血晕染了纱布,似乎从不曾止住,似乎一直在流淌。她害怕,她真的害怕。觉:你是得有多疼啊!伯寻,你到底能不能挺过去?你真的要离开我了吗?我只会带给你痛苦、灾难,却什么也不能为你做。对不起……

    她跪于塌前,雨将她淋得浑身湿透,身子颤颤发抖,用冰冷的手轻拂着他滚烫的脸。可伯寻的口中却一直念着:凉裳,凉裳,发开她,放开……她。气息微弱到不行,却还是……

    凉裳哭了,看着他飒白的唇,睁不开的眼,她想着:此时此刻,你这般境遇,却还在担心着我的安危。伯寻,你好傻,我不值啊!”

    她紧握着伯寻的手,脸颊一点一点地靠近他,直到…鼻尖儿触上了他的耳,轻声说:“你一定要活下去!这么多年你,待我的真心,凉裳是要还给你的……”

    夜幕降临,伯寻依然没有好转。身子滚热,发烧不退,面色依旧苍白,纱布要浸没了。她的心此刻没有了一丝波澜,只是觉得他若死,必陪之。

    不是爱,却是深深,深深的疚。

    许是太累了,心累,身体也到了极限。她趴在伯寻身侧睡着了。

    …………

    一夜过去,她醒来,触着他的眼眸,无奈惆怅,落泪叹气:“你可否会醒啊?”

    她起身,想要去找大夫。此时,凉裳惊住了,伯寻竟拉住了她的手。那一刻,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动情绪,转身望去,是他睁开了眼……

    她俯身,手捂面容抽泣,对于眼前的这一幕既惊喜又迟疑。

    伯寻发出微弱的声音,说:“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她趴在了他的身上,念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你怎么这么笨,知不知道会死的!”

    伯寻他,抚着她的耳鬓,温柔地说:“当时,我只想你不要有事,可还是没有保护住你。你你,你发生了什么吗?”伯寻紧张着、焦急着、惭愧地问。

    “巡捕赶来,无事。”她哭着说。

    伯寻似乎长舒了一口气般,道:“那便好,对不起,我没有能力护你,真的对不起……若是,若是宇拓在,他不会让你受伤的,是我太无能了。”他哭了,因为今日之事,他真的害怕,怕凉裳受了欺负。他知她性子,若是真的…她断然不会活命了。就是这样,他只顾得了她,自己也不例外。

    “你不要说了,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死了,要我怎么办,如何自处?!”她很急地说。

    “我真的没关系的,我只想你平安、无事。”他的眼里心里满满皆是她。

    凉裳默然,看着他,有所思:他是富甲一方的贵公子,家中也就这么个独子,自小便是个宝贝。伯家公子出了名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曾遭过罪。可如今,却这般为我挨了刀子,他父母若见到他这样该有多心疼啊!

    此时他的只言片语,于她却是场突如其来、促手不及的进攻,很强烈。她似乎守不住了,也不该再守了。

    大夫进来了,凉裳起身靠边,大夫为伯寻诊治,告知他已无大碍,并感叹道:“公子的命还真是大,本是不可活命,竟能这么快恢复意识,实数难得。”

    伯寻冲凉裳浅笑,道:“都是你对我说了好多话,我才没死,谢谢你。可……”伯寻吞吐,停了下来。

    此刻,凉裳可以感觉得到他的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的吃力,他在勉强着…他自己。

    凉裳问道:“可什么?你我之间,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多年陪伴、多年情谊,这是他们之间独有的默契,萧宇拓也比不上。

    伯寻眼神下移,双眉紧簇。他看了看凉裳,很小心翼翼地低声,说:“昏迷中,我隐约听到你在我耳边说过的一些话。我知道你尽是想让我活下去。本不该当真的,可还是忍不住想问一句,昨日之话,可还作数?”他很不该地问出了口,却知那是他最后的机会。

    凉裳低头未语,伯寻大概是明白了,他是不会强迫沐凉裳做任何事的。他知道,自己令她尴尬了,让她为难了。硬挤出笑容道:“我开玩笑的,你的心思我怎会不知呢?”他身处如此境地,竟全然顾忌着她的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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