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往事如烟

    董城在那座巍峨的大山里一呆就是13年，在漫长的十三年里，师父不仅教了他逆天的功夫，也教会了他如何为人。

    师傅一生只收过五个徒弟。在他之前曾收过一个弟子，只是那个弟子后来成了江湖败类。为此，师傅懊悔不已。在随后近十年里未再收徒，直到董城的到来。

    也许师傅认为董城天赋异禀，也许被他们的诚心打动。师傅破例收他为徒后，又陆陆续续收了燕子，黎明和钻头，钻头是关门弟子。

    燕子进来时体质弱，爱感冒。鼻孔下常年挂着一行鼻涕，象长年不干涸的溪流。

    她擦鼻涕的方式也很特别，总是从下往上擦，于是鼻尖上总有一团黑鼻涕浆糊，脸上也会有黑印儿，模样很象一只小花猫。

    自从这只小花猫来到这座山上，这山上便不再清冷。师傅高冷的表情下也会时常泛出笑意来，而董城的后面就多了一个叽叽喳喳的尾巴，再也没甩掉过，直至董城练成下山。

    这个超级尾巴在她满十岁的那天曾许下了一个很霸气的宏愿，说她长大了就娶董城为夫，十岁的她已隐隐有些女汉子的味道。

    董城并不晓得这个女汉子的心思，疼她爱她也只是当她是个小妹妹。

    下山后，董城参了军，没多久就被选拔进了天龙特种部队。并很快成了这只王牌之师的“军神”级人物。由于屡立战功，破格升为少校。

    后来由于工作需要他被隐匿下来，并神秘消失。而他的噩梦也随之而来了。

    他按上级要求成功打入了一个跨国贩毒集团之后，三个月就基本掌握了这个集团从种植到制毒，到分销各个环节的构建及网络。

    正准备请示上级进行收网行动。不想单线联系的上级首长居然被这个跨国贩毒集团的公关部给“公关”了。美色，金钱轮番轰炸之下，这位首长彻底沦陷了。

    董城则成了这个黑色交易下的弃子。被冠以受贿罪，渎职罪，参与贩卖毒品罪打进大牢。

    董城不怕死，但不能这么憋屈的去死。他得去寻找这件匪夷所思事件背后的真相。于是他第一次越狱了。

    越狱之后，他设法联系他的首长。首长已经被毒贩买通，自然就把他的行踪透露给了毒贩。于是他不仅成了官方通辑的要犯。也是毒贩们重金悬赏刺杀的目标。如果不是他多年练就的侦察及反侦察能力，他恐怕早已躺在冰冷的地上，成为豺狼野狗的美食了。

    他不敢去见自己的父母，他不确定“狼爸虎妈”能否相信自己。即便他们选择相信自己，他仍然不能回去，他在毒窝里生活了那么久，深知毒贩们有多么狡诈，多么狠毒！他不能将祸水引向自己的父母。

    于是他走向大山。回到自己最为熟悉的森林。凭藉着自己在特战队学会的本领及逆天的生存能力，他把自己暂时隐匿了起来。也许老天都觉得对他不公。这期间他竟遇见了一个旷世奇人……

    那天，他打了一只兔子准备回到自己的的老窝享用，不想突然下起雨来。他只好就近到悬崖边上的一个山洞里避雨。

    走近洞口一看，里面竟别有洞天，穿过十几米曲折的象甬道一样的小洞口，又跨过了一道象水帘洞一样的瀑布，眼前突然就变得豁然开阔起来。

    一个巨大的如仙境般的天坑呈现在他的眼前。

    强烈好奇心驱使下，董城下到了坑底，坑底长满了奇花异草。许多都是董城不曾见过的。

    坑呈椭圆形，有十几个足球场那么大。中央有一个小木屋，木屋里有一个老人，老人象十几年都没有动过，身上长满灰尘，不是落，是长！因为有些灰尘都已泛绿了，甚至头发，胡须上还有鸟屎，蜘蛛网。老人微闭眼盘坐着，极为安祥。

    看着老人与周围环境如此高度和谐地融为一体。

    董城都有点穿越的感觉：“难道老人家坐化了？”董城探了探老人的鼻息，的确没有鼻息。又听了一会心跳，感觉似有似无。

    再探了一下额头，还是有那么一点温度的，只是比正常人略低了一点。

    闭关！董城灵光一闪，意识到老人可能在闭关。

    他是见过师傅闭关的，虽打坐为主，但总还是有活动的，并且也须进食的。只是每天进食少而已。绝对不进食最多十几天而已，至少也得喝水吧。

    而这老人似乎几年都没有动过似的。对于这样的的世外高人，董城不便打扰，正准备退出去。

    不想几乎都要长成树的老人却突然开口了。并且一开口还是字正腔圆的普通话，这让董城喜出望外。生活在不同时空的两个人居然相谈甚欢，完全没有障碍。

    董城一腔苦水在老人面前毫不掩饰地吐了个干净。顿觉神清气爽。淤积在自己心头的那股浊气也终于倾泄了出去。

    老人没太说自己的身世。更多的时候只是倾听。老人的目光宛若大海一样，仿佛能容纳天下一切难容之事。

    老人到这是为了避乱，至今快九十年了。老人本来以为自己这身旷世绝学可能要留在这青山间了。不想董城误打误撞到了这里，看来一切真的皆有定数，这不是缘分是什么？！

    老人用洞悉一切的眼神打量了一下董城，董城的眉很浓，且眉宇间透露出一身正气，这样的人不传又能传给谁呢！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月，老人毫无保留地把自己最尖端的技艺和功法倾囊相授。董城悟性高，大体都记下了，至于精髓那得用几十年慢慢体会消化了。

    在诸多高难动作之外，却有几招很“特别”。特别的让董城都有点怀疑是不是搞错了，因为那几招太象八十年代的广播体操了。难不成广播体操中还藏有极其深奥的武林绝学？

    董城忍了几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了这个没有正式拜师的师傅。

    师傅沉默了一会道：“你看这风云如何？”

    董城回答道：“风和日丽，云淡风轻。”

    师傅笑道：“你看到的都是表象。或许在风和日丽的表象下暴风雨正在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