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欣然用的旧诗,但坦然相告,算得上光明磊落。
只有左潋滟,诗的内容跟此情此景丝毫不搭边儿,靠着华丽词藻堆砌。偏还谎称心有所感,莫非当旁人都是傻子?
不得不说,左滴虽不会作诗,点评地倒是一针见血。
徐妩仿佛真信她是临时所作,拍手道:“潋滟妹妹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诗才,我可真要羞愧了。”
左潋滟面上浮现一丝得意之色,诚然她不够貌美不够出挑,但说到才智她自信不输任何人。
听到徐妩夸赞,左潋滟正欲谦虚几句,忽有男子声音由远及近:
“妩妹妹这话言不由衷,实叫为兄不吐不快。”
众人循声看去,园子里走过来徐夫人,身后跟着两个年岁不大的少年郎,一个着纯白狐裘富贵逼人,一个着月白长袍披灰氅文质彬彬。
开口说话的,是那个狐裘少年,他身形较高,虎目剑眉,瞧着颇为爽朗。另一个文质彬彬的,面庞白净清新俊逸,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叫人一眼望去便心生亲近。
左妙语瞧见来人,惊呼一声,花蝴蝶似的冲那文质彬彬少年小跑过去,脸上挂着灿烂的笑:“楚禾哥哥,你要来怎地不提前说一声?好叫府里派人去迎。”
徐妩看到来人,同样笑逐颜开,可她的美目却是紧盯着狐裘少年。
她冲那少年撒娇道:“永康哥哥,你这话是何意,若不说清楚我可不依。”
左欣然还是不动如山地坐在亭中,左潋滟则好奇地打量这两个陌生少年,唯有左滴,脸色阴沉的仿佛要滴出水来。
……季楚禾,果然你也来了。
那位文质彬彬的少年,虽然五官尚未完全长开,左滴却一眼就认出来。
攀附着左家平步青云,最后却掉过头来咬死左府满门,凭借莫须有的罪名纵容徐妩陷害、杖毙自己的发妻。
就是他,他就是那个季楚禾!
诚然,前左滴叫人不齿,徐妩恨她完全可以理解。
可季楚禾,明明厌恶前左滴却一直将她好好供养在府里,不与她亲近却诋毁她无法生育,凭着手中的她榨干左家最后一点利用价值后,将之弃若敝履。
如果前左滴是个败类,那这个季楚禾,也逃不过人渣之名!
左滴克制着起伏不定的情绪,细细打量此人,他气质温和确实是吸引小女生的类型,却也只是相貌清秀而已,莫说比墨琛同离钧,便是比那碎嘴的古十七都略逊色。
前左滴好歹是太傅府的嫡女,却只见他一眼就哭喊着非他不嫁,这人还真是好手段。
不提左滴心中腹诽,亭里的孙姨娘站起身来,冲来人招呼道:“徐夫人怎地亲自将二位少爷送过来?外头冷着呢,快来亭子里暖和暖和。”
徐夫人仿佛没听见般,径自略过她去,冲左滴同左潋滟笑道:“我给你们介绍下,这是我两位侄儿,季永康和季楚禾,他二人听闻我家老爷要来拜访左家大郎,就非要跟着。老爷不肯,他俩便偷偷的前后脚跟了过来,真是的。”
说着责备的话,语气却是十分宠溺,看来徐夫人同两位侄子的关系颇为亲近。
左滴眉头一跳,对徐夫人的称呼极度无语,左家大郎?父亲何时与他们熟悉到可以如此称呼了?
旋即震惊,原来徐妩与季楚禾是表亲?
天啦噜,那他俩前生是……近亲结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