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细致地打扮了，这些奢华与精致，仿佛是上辈子遥不可及的梦。

    那些存在于她记忆中的往昔画面，如同镜中花水中月，看得见，却没有真实的存在感，似乎是站在水底，仰头望另外一个自己的过去。

    凌清极一身随意的浅灰休闲套装，因为身高和骨相的优势，竟将和家居服相差无几的宽松套装穿出画报模特无二的高级感。

    他轻轻推了推挺直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目光并未在她身上过多停留。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中间隔着宽敞的距离，杨特助开车，默默地瞥了一眼后视镜中沉默不语的二人，眼观鼻鼻观心，好好开车。

    “你让我去风宅，不过是想让我难堪，我以前惹过你吗？”

    半晌，风透珑终于忍不住开口，现在的她好似全身上下被套满了枷锁，令她痛苦，又动弹不得，心里又是焦躁又是恼火。

    她要好好问清楚，如果以前真在不经意间惹过面前这位大爷，那她诚恳道歉请求原谅，可问题恰恰就在于，她根本不记得这个人，起码在她的记忆中，凌清极，查无此人。

    默默开车的杨特助蓦然间感觉车内的温度降低，他小心翼翼地再瞥一眼后视镜，风透珑依旧在“装傻充愣”，一脸真诚地说“我不认识你”“如果我不小心惹过你那我道歉”之类的傻话……

    而少爷呢，脸上毫无一丝波澜，出奇安静地听着她在那念叨，跟在凌清极身边多年的杨特助知道，少爷和你生气，那气气就过了，但是他如果出奇冷静，甚至表现出理解的样子……那真离世界末日不远了。

    也不知道风透珑是真傻还是假傻，竟然敢对凌总说那些话，不是直愣愣往刀子上扑吗？

    舍身取义飞蛾扑火冲出去堵枪眼，也不过如此了。

    脑子里一片刀光血影的杨特助下意识地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发凉的脖子……真是不要命啊！

    出乎风透珑的意料，凌清极不仅不像之前那般生气，甚至还安静地听她说话，从头到尾没有皱眉头，也没有释放冰冷的气压。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凌总您觉得呢……”

    风透珑看着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询问着，心中暗自期望这个任意妄为的总裁能幡然醒悟，晓得他之前对她做了多过分的事！

    道歉她也不需要，只希望他迷途知返，从今往后不要再纠缠她。

    凌清极修长的双腿随意地交叠，右手轻点着下巴，微微思考：“你这是在和我讨价还价？”

    风透珑气结：“什么讨价还价？我是在劝你迷途知返！”

    迷途知返？

    专心致志开车的杨特助死死地抿紧了嘴巴，不过才两年，这个风家大小姐为什么变得如此白目和天真？

    见凌清极一脸的淡然，风透珑还想趁机再劝劝，但车子已经驶入了风家所在的江景别墅区。

    看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道路，她胸口像是有什么堵住了一样，愣愣地看着窗外，竟一时忘了要说什么。

    车子停在了风家大宅的庭院里，风透珑往院子里瞥了一眼，曾经妈妈最喜爱的一架白蔷薇已经不见了踪影，想必自己离开之后，李若兰后脚就派人把蔷薇给处理了。

    淡淡的月光，夜晚的庭院里有微风拂过，空气中似乎还浮动着若有似无的蔷薇香气。

    那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