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人道
“鬼、鬼……”在如此清醒的状态下，又如此近距离的看到了眼前的“鬼爷”，我真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鬼爷这个人要说他是“人”吧，看着他那满面褶子且又皮包骨头的脸，我是真分辨不出他五官在脸上的正确位置。要说他不是“人”吧，他的双瞳又出奇的有神，就如同暗夜中的繁星一般很明很亮；他的脸尖且小，如同五六岁孩童的脸蛋一样；他的眉骨很凸很宽却没有眉毛，怪哉！他的鼻子很短但鼻骨却很长，看样子已经连到了眉庭。他的嘴很性感，为什么要说性感，其实我也很纠结。你说他这么大年纪的人怎么就生着一口樱桃小嘴呢？而且看他那时不时咀嚼着的双唇，我去，不能看了。
浑身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而我的这个举动正巧被居高临下的鬼爷看在眼里。“小家伙，怎么了？”
“没、没、没事。”望着近在咫尺的鬼爷，我说话还是有些不太利索，“前辈，您、您之前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我鼓足勇气探问鬼爷，我想知道他为什么之前将我整的死去活来。
“当然是救你！”听听，这小老头说的什么话，救我？救我能至于将我整的半死不活吗？
“前辈，我身体并无大碍，您干嘛……”小老头的眼神越来越厉，我说到半截的话也不得不赶紧打住。
“无碍？小子，若非鬼爷出手救你，你这会还不知道在什么鬼地方遛弯呢。”鬼爷轻咳一声，接着他竟然坐到了我的身边。
“蹭！”我麻溜的坐了起来，真没想到之前还不能动弹的身体，此时竟会变的如此敏捷。试着活动活动双手，我靠，一切正常。不仅身体能动了，而且连之前胸口那种挤压的憋闷感也随之消散一空。此时大脑中一片清明，再也没有了浑浑噩噩的感觉。舒坦，唯有用这两个字才能形容我此时的状态。
“小家伙，你很怕我？”鬼爷很突然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怕？没有啊。”嘴上说着不怕，可身体却一点一点向一侧挪动，本能的要和这个诡异的小老头保持着距离。
“小家伙，你师承何人？”鬼爷的一对小眼珠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看，如此眼神让我心底发毛。
“家师北拳洪武！”提起师傅我声音宏亮了不少且还铿锵有力，为什么要说的这么大声，不就是给自己壮胆嘛。
“长拳洪武？看来你这师傅不怎么称职啊！”怎么说话呢？这小老头好不着调，好端端的怎么又说到我师傅称不称职上了。
“鬼爷你为什么要诋毁家师！”心生不悦，我说话的语气也就没有了之前的那般恭敬。
“诋毁？我何意诋毁与他。（教不严师之惰），难道他没责任吗？”鬼爷的双眼一直盯着我看，他在看什么？难道他看出什么来了吗？不然他为何不说（养不教父之过），而偏偏说了（教不严师之惰）？疑惑，大大的疑惑。
“家师教徒向来严谨，要怪就怪我这劣徒未能时刻谨遵师傅教诲，一时心生嫉恨造下了杀孽，心知大错已铸，此时后悔已是晚矣。”天啊，这话是我说的吗？真不敢相信我也能说出这么有板有眼的话来。
“原来如此，之前观你神庭受损，缘由可见乃是因污秽所冲。而误堕魔道看来也是因你心中积怨所致；腹疾之苦，无人诉，憋于心，恨之于人，恨之于己。心存祸根长而不解，久而成伤；伤积于心，常纵于脑，蔽之双眼，形如走肉，生亦于死。”鬼爷的话说到此处竟然停了下来，一张枯手五根手指来回点动着，莫非、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掐指神算？oh，my，god！
“你怨因何起，恨因何生，孽因何造，小老儿在这里也不便多问。解铃还需系铃人，能解无解全在于己。”鬼爷这是在让我释怀，可是我该如何释怀？我怎么可能释怀的了？冲冠一怒为红颜，愤恨之下我杀了林子豪和二虎，而我千思万念的米娅也在我面前饮弹而亡，我……不敢想。
“我杀了人，理应偿命。放不放得下又有何意义，人死万物皆灭。”我也是一个受过教育的人，我也不想再争辩什么，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死或许对我来说是种解脱。
“你小子倒是能看得开，死是不难，眼睛一闭，俩腿一蹬完事。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你是哪种？”这鬼爷的话说起来没完没了了，我突然发现鬼爷对我的死很上心，他是在纠结我死不死呢？还是在纠结我该如何死？
“大爷，您累了，您该歇息了！”话说完后，我身体往下一窜，伸个懒腰，背过身去，就此不再理会这怪异的小老头。
“嘿，你这小兔崽子，脾气还不小。也罢，生死各安天命，也非我小老儿能管得了。既然如此，小老儿再送你一惑，你可愿闻？”看我没有反应，鬼爷再次开口道：“生之于谁？弃之何因？听否？”
这小老头说话怎么文邹邹的，幸好我尚能听懂几分，这老家伙分明是在告诉我关于我身世的事情，可是……您倒是说啊，这不是急死人嘛！
“说！”我转过身来，大叫一声。“砰、砰”两道重物落地之声传来，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掉床了，掉床了。”重八和炮张两人如同哼哈二将一般，重复着彼此的话语，说完后倒头便睡。
“小老儿观你面相并非短命之人，反之乃是富贵长寿之相，怪哉，怪哉。”鬼爷又开始卖起了关子，稍做沉思后又接着说道：“小子，将你发丝撩起。”我愣了愣神便依言而行，伸手将左脸上的头发撩至耳后，如此一来，一张带有伤疤的脸便暴露在了鬼爷面前。
“难怪，你之面相，五官得其一者便可富贵一生。然而你五富齐聚，贵之极则生悲，你面上的疤痕便可见一二。此疤初生未带，乃后天而成。观其形乃是X字，看来刻画之人是很不希望你来到这个世上。再观其字，左深右浅，持刃者还是个左撇子。刃属寒，寒亦阴，阴乃女子也。看来伤你的人是个女子，是不是你的母亲我不敢断言，但如果是你母亲的话，她大可直接将你堕掉，又何必多此一举？”不能听了，真的不能再听了，越听越毛骨悚然。你小老头太他嘛神乎了，他竟然能通过我脸上的疤痕断定伤我的人乃是一个女人，神，真是太神了！
“完了，睡吧！”什么？完了？正当我听得兴起之时，这鬼爷竟然下了封口令。我靠，这不是玩我吗？
“前辈，您还没说我父母是谁呢？”看着正要离去的鬼爷，我不得不大声提醒。
“完了，再说就要挨劈了！”
“挨什么劈啊？”
“天打雷劈！”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