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大案给警察蜀黍带来不小的工作量，苏文若听说还专门成立了专案组，上头明确指示，必须重拳出击，尽快破案。

    蜀黍每天都会来公司跟秦江澜聊案情，还很细心地每次都穿便服上来，避免警服太过招摇，进进出出的造成不好的影响。

    来的还是固定几个人，苏文若都跟人家蜀黍聊熟了。

    警察今天一来就开门见山：“秦总，我们今天来呢，是有个问题，想要跟您讨论一下。”

    熟归熟，秦江澜依然很有礼貌地微笑：“尽管问，我一定配合，早日破案也好还我一个清白。”

    警察从腋下夹着的包里翻出几页资料，放在桌上说：“贵公司提供的喷雾器样品和假冒的喷雾器，由专家经过比对，确实存在很大的质量差异，这完全能说明，假冒的喷雾器与贵公司无关，等抓住犯罪嫌疑人，检方可以根据这份资料为贵公司进行说明，但也从中发现一个问题，假冒喷雾器的技术原理，与贵公司的喷雾器高度相似，因此需要改变侦查方向，我们怀疑，贵公司可能外泄了技术资料！”

    被专家分析过后得出这样的结论，按理秦江澜应该发飙，在一旁的苏文若已经忍不住欲站起来辩解。

    秦江澜大手摁住了苏文若的腿，神态无波的对警察说：“警察同志辛苦了，也不排除有这可能，我们一定从内部查起，不能放过损害群众利益的坏人，如果有发现，第一时间联系你们！”

    警察走后，苏文若立马就坐不住了，情绪高昂骂声连连：“什么嘛！狗屁砖家啊！不相似还能叫假冒吗？我们实验车间跟个铜墙铁壁似地，到处都是高分辨率彩色摄像头，犯罪团伙怎么能进得去偷技术资料？破案破不出来就把球踢回我们公司，这是打算让我们自己查了？我们可是纳税人啊！找他们上级部门领导反映去！”

    秦江澜又一把将她摁了回去，示意她不要激动，思忖片刻才说：“警察这个方向可能是对的，要相信他们的办案能力，就他们带来的这份比对资料上看，技术原理的确很相似，只是在质量上没能达到我们的技术水准，我们喷雾器研发出来的时间不长，而有人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制造出类似的东西，这不是巧合，很可能是窃取了我们的技术资料，但却不够完整，才出现质量上的差异！”

    苏文若冷静下来想想，的确，如果是巧合，他们大可以改良技术走正规程序合法化，没有必要假冒喷雾器来犯罪，跟个过街老鼠一样，吃一块肉换一个地方，就像如今，捞了一笔就必须跑路，真有这方面科研成果的人，会很珍惜才对！

    秦江澜总说她冲动不是没有道理的，她非常容易被别人的话题挑起情绪，如果是恭维的话还好说，听起来不爽的，立马就怼回去，从不当场多角度思考问题，而等自己冷静下来，才会慢慢去理清储存在脑子里的信息。

    她知道自己可能不是一个适合现场谈判的人，但，可以是一个幕后的军师。

    后知后觉的那种幕后。

    “那么，你觉得技术资料是从实验室泄漏出去的吗？”

    秦江澜锁起了眉头，似乎也是在想这个问题，数秒之后才想起来回答她说：“没有针对性，公司每个人都可以是怀疑对象，包括我，比如，我会不会在什么时候喝醉说漏嘴……”

    “你又来安慰我了，现在该安慰的是你自己，多年种瓜，刚快成熟就被别人给摘了，不行，我要去找李承郁联系主要部门开会研究！”

    也不等秦江澜说话，苏文若已经走出去，把李承郁叫了过来，商量开会的事。

    李承郁平日虽然看起来呆萌呆萌的，却要比苏文若沉稳，听到苏文若提起警察的想法后，机警地让苏文若先不要开会声张，拉着苏文若进了秦江澜办公室，跟秦江澜说先对公司里能接触实验车间的进行私下观察，免得打草惊蛇。

    秦江澜觉得有理，苏文若转念一想，李承郁说的没错，的确不能去打草惊蛇，开会一公开，如果公司里真有内鬼，就更不会露出破绽。

    只是这种私下观察根本没什么鬼用，平日里公司同事自顾自忙的累成狗，谁的脸上也不会写着：我是贼，这三个字。

    看来看去，没哪个人像鬼，又看起来个个都像鬼。

    把自己当成大侦探，当了好几天，什么情况都没侦查出来，秦江澜也没有什么反映，李承郁更是忙部门工作忙的脚不沾地，苏文若那种急切的侦探热情慢慢就退化了，继续麻木不仁的按部就班。

    临下班的时候，无聊之中忽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情没做，小跑着进了秦江澜的办公室，趴在他的办公台前面对他说：“一会儿我们去体检吧，快下班了，后头好像也没什么事，你觉得呢？”

    秦江澜手里写写画画，头都没抬说：“好，等我处理完这些就下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