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麽麽和珊瑚笑了笑，老爷自小对自家小姐格外看重她们是知道的。

    听到凤卿抽中了那极准的凤签，吕麽麽心中也有些高兴和得意，自家小姐天生贵命，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儿。

    吕麽麽笑着道：“怎么姨娘看着倒好像不高兴似的。”

    杨姨娘道：“我，我有什么好高兴的。”说着皱着眉道：“本来好好的亲事，就这样没了。她现在这样子，以后谁敢娶她。只能等着天家的那些人来要她，万一天家的人都看不上她呢，那她就只能老死在家里当老姑娘了。就算看得上她，她这庶出的身份，进了天家也只是当侧室的命。”

    杨姨娘托着脑袋，难得流露出点伤感情绪，道：“你当侧室是那么好做的。”

    吕麽麽道：“姨娘也太妄自菲薄了。”说着微抬了抬下巴，脸上带了两分骄傲，道：“咱们家小姐既然是天生贵命，又怎么会老死在家里。若咱们小姐是凤命，那娶她的人是什么，那自然是天龙之命。姨娘瞧着吧，以后多的贵人抢着争着要娶咱们家小姐呢。再说，谁说咱们小姐身份低就不能做正室，当今皇后娘娘未嫁给圣上之前，不也只是一个从五品武官之女。卫家还是皇后娘娘当上了皇后之后才渐渐显赫起来的。”

    如今京城的龙子凤孙中，虽然晋王爷和鲁王爷都已经娶了正妃，但嫡出的燕王爷不是刚死了王妃，那东宫的皇长孙更是还没娶妻。

    至于同样死了王妃的福王，概因他是凤卿的姑父，吕麽麽直接没有将他纳入考虑的范围。

    不说吕麽麽，就是拾得院里的其他丫鬟，甚至谢家所有的下人，在凤签的事情出来之后，面上都觉得荣光了几分，心里都免不了生出隐隐的期待。

    谁说得好，说不定谢家真的捧出了一个皇后出来呢。

    杨姨娘瞥了一眼吕麽麽，淡声道：“看把你得瑟的。”说着又指了指珊瑚、紫英、玛瑙等在凤卿身边伺候的人，白着眼又带着几分警告的对她们道：“你们可别学吕麽麽在那里得意，想着你们小姐在验证了这命签是真的之前，你们先帮你们小姐自求多福吧。”

    说完甩了甩帕子，站起来转身走了。

    珊瑚喊她：“姨娘怎么这么快走了，不多坐一会。”

    杨姨娘道：“我心情不好，去厨房找点东西吃。”

    等杨姨娘走后，凤卿看了看身边皆面上隐含着几分得意的吕麽麽、紫英等人，唤了一声：“奶娘……”

    本想跟她解释，凤签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想当皇帝的不止一个，但皇位只有唯一的一把，那些因为“凤签”想得到她的人，若能得到自然心生欢喜，若得不到那便只会想毁掉。跟别说那些皇子的正妃，若她是天生凤命，那她们是什么？凤卿相信，这些人里，恐怕没有一个会见得她好。

    她的前面，不是康庄大道，不是无上至尊，而是刀光剑影，是狂风暴雨。

    但开口却又有些说不下去。想了想，说了有什么用呢，说了也改变不了现在府里炽热澎湃的气氛。且她们正在兴头上，她说了她们也未必听得进去。

    凤卿最终有些颓然道：“算了。”又道：“你帮我管束一下院里的下人，我不想我院里的人在外生出什么事来。”

    吕麽麽道：“小姐放心，我定会好好管束她们，这种时候，我们院子自然当更加低调谨慎，越是受人瞩目越要沉着稳重，万不会给小姐招来麻烦。”

    凤卿点了点头，然后又吩咐道：“那你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会。”

    凤卿其实心里十分不安，现在府里的气氛真的是太热了，大家都好像是中了彩票大奖一样，激动得让人心生惶恐。

    凤卿不知道，她以后会遭遇什么样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