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柳彦心事(1/1)
作者:九天匕禾
    次日晚,柳彦不再登台表演,而是在前院二楼雅间接待预约的客人,何必随行伺候。

    这是柳彦第一次单独接客,何必希望客人是个风雅人士,不要太龌龊。

    从客人一行踏进雅间起,何必的心就跳个不停,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满京都找她的三皇子。想到自己样貌变了,他们又只见过一面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心略略放下。

    她给客人上了茶水,退至柳彦身后,低垂眉眼。

    “墨竹公子果然颇具风采,本皇子就是想来见见你。”说着,状似不经意地拂过柳彦的手。

    “大人是想下棋还是听曲?”柳彦没有避开,只是礼貌问道。

    “不急,你先坐到我身旁来,陪我说说话,我可是花了一万两银票,才做了你的第一个入幕之宾。”说着拉过柳彦坐下,强行搂住他的腰。

    柳彦不着痕迹地拉开三皇子不安分的手,端起茶水,起身道:“墨竹初来乍到,得三皇子青睐,倍感荣幸,在此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三皇子虽未得手,但见柳彦态度不错,也不急于一时,只让他弹了两首曲子,对弈了一局,临走时又摸了一把手,看得何必一阵恶寒。

    回到后院,柳彦脸上的三分笑消失了,洗手洗了一盏茶时间,何必拉住了他:“你别这样,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要想着去适应。如果你不想再呆下去,我们马上离开就是了。”

    “不,我不能走,我还要跟他打好关系。我只是讨厌他那副放肆的嘴脸。”柳彦冷静了下来,“阿尘,你陪我坐会儿吧。”何必安静地坐在一旁陪着他,两人都不再说话。

    好在接着几日,三皇子都没来,柳彦接待了几名朝中官员和几个富商,倒也没发生太出格的事情。

    今日,柳彦怀着愉快的心情踏入雅间,因为老鸨说今晚预约的客人是二皇子。何必不认识二皇子,但看柳彦的态度,隐约猜到些什么。

    果然,雅间中坐着的客人正是柳彦的好友子轩。

    何必没想到,平时物种稀少的皇家人士,她倒是见过两位了,皇家人薄情,还是不要过于亲近为好,自觉闪到一旁。

    子轩起身道:“今日才来看你,没有怪我吧?听说你在这里过得很好?”

    柳彦神色黯了黯:“我还好,你能抽空来,我就很高兴了。阿尘,你先回后院休息,等会儿我自行回去。”

    乐得不在场旁听,何必回了后院。

    “你见过老三了?”子轩问道。

    “是,不过他只来过一次,没有谈什么有用的东西。”柳彦正色道。

    “听说他最近在拉拢朝中官员,你多留意一下那些官员的谈话。”子轩吩咐道。

    自从见过子轩后,柳彦的入幕之宾几乎清一色是朝中官员,有时是富商巴结官员的场子,有时是几个臭味相投的官员来此附庸风雅。如今在京都,能成为南风馆墨竹公子的入幕之宾,已经成为一件很有面子的事。

    何必猜测柳彦是在收集消息,可能涉及朝堂更替,越发觉得他肯留在南风馆是为二皇子做事,甚至这间南风馆都属于二皇子。

    与皇子夺位的事扯上关系,那就是玩命,她下了决心要离开,晚上找了个托词,没有陪柳彦去前院。

    她收拾好包袱,想了想,还是应该亲自跟柳彦道个别,至少现在她把柳彦划在了朋友的范畴。

    今晚,柳彦常出入的雅间里没有琴声传出,难道他们在下棋作画?何必正要推门,透过门缝看到柳彦俊脸通红,闭目躺在地上,三皇子正在扒他的衣服。

    她怒极,一脚踹开房门,一个纵跃,运功劈晕了三皇子带来的侍卫,又以极快的速度揪起三皇子,一拳打得他吐血,新仇旧恨都化在这一拳里,让毫无防备的三皇子措手不及。

    她高声唤来南风馆的护院,三皇子亮出了皇子身份,护院不敢动他,直等到老鸨一声令下,才将三皇子主仆请出了南风馆。

    何必将柳彦敞开的衣襟拉好,扶着他到后院房间,见他身体发烫,昏迷中还发出喃喃的呻吟声,知道他被下了药,赶紧从老鸨那里要来一些解下三滥毒的药粉,泡入茶水中给他灌下,又用清水替他擦了脸。

    柳彦脸上的红晕慢慢褪去,药性也解了,这才悠悠转醒。他只记得三皇子说多日未来,非要敬自己一杯他带来的好酒赔罪,他拗不过,就喝了一杯,然后人便昏昏沉沉,身体也渐渐发烫,最后晕了过去。

    何必告诉他,他中了下三滥的药,柳彦气得直咬牙:“没想到堂堂皇子居然做出这么下作的事。”

    “常来南风馆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何况皇家什么下作事没发生过,皇子没一个好东西。”何必最后一句说得很小声。

    柳彦还是听到了,马上辩驳道:“子轩不一样,他虽然也想要坐上那个位子,但是他学识渊博,能文能武,胸襟宽广,而且他洁身自好。”

    “你帮他收集各路官员的消息,因为他是你恩人,还是因为你爱上他了?”何必突然问道。

    其实这段日子的观察,她早就发现每次子轩一出现,柳彦就眉开眼笑,送子轩离开时,望着子轩的样子很是恋恋不舍。

    柳彦听到何必问出这么个问题,怔了怔,却没有否认:“是,我爱上他了。不知是从他将我从难民堆里救下起,还是他亲自手把手教我习字作画,或是教我抚琴下棋开始,我的眼光就不愿从他身上移开了。

    虽然他在京郊宅院里,只安排了一对哑巴夫妇照料我的生活起居,可我还是知道了他教我琴棋书画,是希望有一天能在他开的南风馆里当小倌,帮他收集朝堂官员信息。一开始,我有些伤心,后来随着相处的时日越久,我陷得越深,我为能替他做点事而感到庆幸。

    为此,我愿每日枯燥地学习,最大的快乐是每隔一阵子,他会来宅院给我讲朝堂局势,为了以后我能与客人侃侃而谈。不知不觉间,我已离不开他了。

    阿尘,你是不是很鄙视我,怎么会爱上了一个男人?”柳彦说完有些不敢直视何必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