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像是一把利刀狠狠捅进了白静婳的心脏。
是啊,如果她能争点气,妈妈也许就不会死了,都是被她逼的!都是因为她!
她嚅了嚅干涩苍白的唇,“放心,我欠她的会还,你欠她的,又该怎么还?”
白父狠抽了口气,正又要开始指责,只见李家舅舅走了过来,扶过了白静婳的瘦弱的双肩,面对白父时没有什么表情。
当年李母非得嫁进白家,白父也正因看中李家的权势,闹了一些不愉快。
中间又因几十年没有过什么交集,再相见,顶多只是点头之交,默默无言。
不过这十几年来,白家生意在国内越做越好,也不要求李家什么,两人点头至意后,白父便冷着脸转身走了。
李家舅舅轻叹了口气,对白静婳说:“为了这么个人,你妈妈走上了绝路,也没有什么可惋惜的,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你在国内呆着被人指指点点,不如跟我回法国去。毕竟你身上流着李家一半血脉,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李家舅舅这个人,白静婳再清楚不过,不会无缘无故的对她伸出手拉她一把。
而她也从未想过离开这里,去国外重新开始,于是当场便拒绝了他的‘好意’。
“谢谢小舅关心,我暂时还没想过离开这里。”
媒体对于李巧心的事情只是简单的报了一下,后面被几个大佬压着,也没敢多报道什么。
下葬的那天,白父没有到。
依旧是阴雨绵绵,如同此时白静婳阴霾压抑的心情。
她举着母亲的黑白照片,听着牧师最后的祷告,默然地看着参加葬礼的人来了又去。
此时谁也没注意,在墓园山脚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久久没有离开。
直到前来参加葬礼的人都离去,只剩下林婶陪着白静婳驻立在墓前。
“静婳小姐,雨下得大了,还是下山吧,我们有空了以后再来看太太,你得先保重身子。”
白静婳仿佛什么也听不到,脸色苍白得吓人。
简韶帆撑着黑色的雨伞,九分休闲西裤,特意挑了一件玄色缎面衬衣,面色凝重朝白静婳走了过来。
“婳婳……”他替她撑起伞,薄唇嚅了嚅,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白静婳眸光动了动,过往云烟,闭上眼依旧浮现。
简韶帆喉间微涩,眼眶不知何时泛了红,心脏一阵一阵抽疼着。
她好憔悴,消瘦得不像样子,颤颤巍巍的仿佛随时会倒下。
“林婶,帮你家小姐撑一下伞,我想上柱香,祭奠一下阿姨。”
“啊……”林婶打量着眼前英俊不凡的男人,随后赶紧接过了伞,“好,好的。”
白静婳并未阻止他,待简韶帆虔诚上完香,白静婳轻轻吩咐了声,“林姨,走吧。”
“诶。”林婶应了句,将伞递到了简韶帆跟前。
从始至终,白静婳没再看他一眼,那种抓心挠肝的难受,还在她心上一下一下划着。
多看他一眼,心上便多划上一刀,更痛上一分。
不见、不念,对现在的她来说,才是最好的结局。
简韶帆站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狠狠的咬着牙,眼眶越发的红。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只能默默的守着她,时光会抹平这一切的,简韶帆安慰着自己,总有一天,婳婳会重新接受自己。
正准备转身离开时,简韶帆突然听到林婶一声惊叫。
“静婳小姐!静婳小姐!!”
看到倒地不起的白静婳,简韶帆的心脏一紧,什么也顾不得冲上前将她抱起。
“我送她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