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看到梁夫子的动作，知道这是他对一件事情捉摸不定时候惯有的动作，因此站在一旁并不说话打岔。

    秦莲看婆婆如此，也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抚摸着肚子，不敢开口。

    “子岸呢？最近学业怎么样？”梁夫子再次开口。

    梁夫子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仿佛在问的是不想干的路人。

    但是孟小满很仔细的捕捉到了梁夫子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哥哥每日苦读，作息跟早先在学堂的时候一样。至于读的什么，我不大清楚，学业进步与否……”孟小满说着故意顿了一下，去看梁夫子。

    果然的，和孟小满预料的一样，梁夫子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眉头微皱，似乎刚才落下去的心又揪了起来。

    看来，梁夫子心里还是很惦记梁添香和孟子岸的。

    只是……过不去心里的坎儿……

    “怎么样？”梁夫子主动询问道。

    “外祖父，你知道的，娘和姐姐虽说读过一些书，但是还没到能考较哥哥学问的程度。家里谁也不知道哥哥这两年的学问怎么样，是进步了，还是……倒退了……”说道倒退二字孟小满的声音故意低了下去，欲言又止。

    “学海无涯，不进步就是倒退。”梁夫子哼哼了两下，鼻孔出气，顿了一下接着道：“伯炎拿过去的书都读了没？”

    舅舅拿过去的书？

    听到梁夫子的话，孟小满心下诧异，难道外祖父知道舅舅隔三差五的拿书过去给哥哥看？

    也对……

    外祖父整日跟书浸泡在一起，期初不知道，时间久了哪本书不见了，还能不知道吗？

    看来之所以舅舅能隔三差五的带书过去给哥哥读，是外祖父默许的。

    他心里到底还是念着哥哥的学业。

    “就知道外祖父疼哥哥呢。舅舅带去的书，哥哥全部都誊抄下来，一本一本的摞起来，有这么高了呢。”孟小满说着比划了一下高度。

    “光誊抄有什么用？能背诵吗？含义都懂吗？”梁夫子问一句手拍一下桌子。

    孟小满看着梁夫子吹胡子瞪眼，心下好笑，到底是亲祖孙，惦记着呢。

    “我……我也不知道能背诵不，含义都懂不懂……”孟小满看着梁夫子叹了口气，弱弱的提议道：“要不，要不让哥哥来这里，外祖父仔细考较一下哥哥的学问长进没有？”

    听到孟小满的话，梁夫子怔住了，吧嗒了一下嘴唇，想说什么，挣扎了几挣扎，最后吼道：“伯炎呢？伯炎只管送书，不管解释含义，都不问问学会了没有？哪里不懂？”

    “伯炎出门找产婆去了，眼看媳妇不日就要临产……”文氏忙不迭解释道。

    梁夫子气的鼻孔呼呼出气，端起桌子上的茶碗，一口气把茶水喝光，起身出了屋子，“我去坐堂了。”

    孟小满看着梁夫子别别扭扭的找个借口出门了，弯了弯唇角。

    文氏看梁夫子就这么把外孙女晾在这里，忙起身搂着孟小满靠在自己的怀里，温声道：“你外祖父就是这么个倔脾气，一言不合扭头就走，不肯听人多说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