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生活不易(1/2)
作者:寒冬骤雨
    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天里面,最适合读书的时间便是早晨。

    夫子授课有自己的一套,开课的时间一般固定在大清早,时辰一到,便会开讲。

    如果有迟到的,那对不起,门外呆着。

    课上讲解的文章都是夫子精心挑选过的,每一篇都是经典中的经典,而且只会讲一遍,要是错过了,那便是你自己的损失。

    所以,在课堂上,大部分的学生都会竖起耳朵聆听,生怕漏掉一个字,错过一个词。像孟洵这样公然在课上蒙头大睡的,他可是独一份!

    也难怪那些学生会轻视他了。

    再说孟洵,被莫名其妙地罚了一个时辰的马步,心里自是不爽至极。夫子倡导文武兼修,一日习文,一日练武,风雨无阻,但这一个时辰下来,他的腿还是有点打颤。

    临近晌午,书庐内早已空无一人,孟洵受完罚,迈开脚步这就回家。

    等他到家的时候正好是晌午,母亲正在用桑叶喂养她的那些宝贝蚕。孟洵喝水喝了个囫囵饱,稍稍休息了片刻,随后告诉母亲夫子委其以重任,怕是要到酉时方能回来。

    临走前,母亲叮嘱他要好生听从夫子教诲,孟洵连连点头,告辞一声,这就匆忙离开了。

    从家门出来,孟洵先去了钱滚滚的家里,恭恭敬敬地向钱滚滚的父亲钱多多施礼问候了一声,随后将还在呼呼大睡的钱滚滚强行拖了出来。

    等钱滚滚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小眼睛,二人便结伴一路向东走去。

    路上的时候,钱滚滚又想起了今日讲学时发生的种种,不禁好奇心大盛,开口问道:“孟洵,今日所提的问题你能回答出来我并不惊讶,但你当时一直都在睡觉,必然没有听到夫子的问题,所以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孟洵看了钱滚滚一眼,心里直觉好笑,不过倒也没有隐瞒什么,道:“你我都知道夫子讲学时的习惯,每每教授一本著作的时候,他都会先从开篇入手,大致讲解一下全书所包涵的内容和道理,之后才会在细处一一到来。”

    说到这里,孟洵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是要空出点时间让钱滚滚好好思考一下。只是一看钱滚滚那满脸期待的表情,便知白费了自己的一番艰苦用心,于是继续说:“夫子刚讲完《诗经》,今日要么温习一遍前日之所学,要么翻开崭新的一页。后来又听那憨人王大春提及‘孝经’二字,稍加推测,这结果自然而然就出来了。”

    “嗯嗯,孟洵贤弟说的极是,为兄受教了。”钱滚滚拱了拱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孟洵赏了他一个白眼,也不说话,加快脚步顾自走了。

    钱滚滚屁颠屁颠跟上,见孟洵不拿正眼看自己,心知他这是不想搭话,于是随意打了个哈哈,闷声赶路去了。

    ······

    台县,坐落于青州济南国,地理位置偏僻,三面环山,交通还算畅通,只可惜此地略有些贫瘠,朝廷的监察力度也没有其他县城那般严。

    再说那前任台县县长,正是因为看准了这点,于是联合县丞、县尉滥用权力,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弄得民怨沸天,各大店铺竟然白日关门歇业!有年长的三老看不下去了,于是上门斥责,结果第二天被一伙贼人在家门口套上麻袋毒打了一顿!

    从此,百姓们是敢怒而不敢言。

    这种现象足足维持了一年,到最后终于传进了朝廷的耳朵里。

    当时汉桓帝还没有驾崩,听闻此事后震怒异常,随即颁旨彻查台县县长。只是这县长狡猾异常,早早便带着家眷,一个脚底抹油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有人看见他天不亮的时候就从府衙后面运出去十几口金丝楠木制大箱,随后坐上一辆马车出城去了。

    同一时间,县丞、县尉也一并消失了。

    这件事之后,台县就乱成了一锅粥,全靠三老、啬夫、游徼他们用一口心头血维持着最简单的秩序。而台县县长的位置就一直就空缺在那里,毕竟很少会有官员来接收这个烂摊子。

    就这样过了半年,朝廷终于调来了一名县长,只是与其说调任还不如说是贬谪。有小部分百姓们初听此事时候还不停啧啧惋惜,心想这县长莫非是惹上了什么权贵,否则怎么会被派到这种地方来呢?

    但对大多数的人来讲,只要这位县长不要像前面一位那样横征暴敛就好了……

    有道是事实胜于雄辩。

    面对百姓们的猜测,怀疑甚至嘲讽,这位县长直接用他那强硬的手腕一一将其粉碎。

    仅仅三天的时间,台县就恢复了曾经那般秩序井然的样子,甚至还要更好!

    众百姓欢天喜地,纷纷感叹有了一个好县长,赞美之词更是溢于言表。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可是百姓并不管这些,他们只知道这位县长能令他们安居乐业,仅此而已。

    反正不管怎么说,台县还是恢复了以往的太平。

    ……

    接着再回到孟洵和钱滚滚二人的身上。

    话说他们一路走走歇歇了近半个时辰之后,终于到达了城门口。只见这城门口写着两个行云流水般的大字——台县。

    孟钱二人无心欣赏,他们抬头看了看太阳,估摸了一下时辰后便匆匆进去了。

    靠右沿着一片湖泊,经过两家酒楼,穿过几条街巷,二人走得轻车熟路,最后在一间粮铺门前驻足。

    因为这家粮铺的掌柜免贵姓梅,所以这粮铺便唤为“梅记粮铺”。

    私下里,孟洵和钱滚滚都叫它“霉记粮铺”。

    见店铺的门虚掩着,这二人便一个闪身走了进去。

    粮铺的梅掌柜刚做完假账,心情不由得大好,于是一搁毛笔,靠在椅背上边打哈欠边伸懒腰。等他放松完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发现面前两双大眼珠子正直溜溜地盯着自己,当时心下骇然,结果一个翻身,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孟洵连忙上去就要扶他起来,却不料那掌柜在地上顺势一滚,紧接着又“蹭”的一声窜了起来,手如疾电,抓起桌子上的账本就揣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然后,他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眯起眼来打量孟钱二人。

    孟洵还微微失神在梅老板之前那一连串的动作里面,见他望来,顿了顿,无奈道:“梅掌柜,是我,孟洵”。

    梅掌柜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声,随即挥了挥手示意他们赶紧去干活。

    孟洵知道他近视,也就没说什么,拉着钱滚滚往后院走去。钱滚滚还在埋怨孟洵怎么就没有提到自己,冷不防之下被拽了个趔趄,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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