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朵颜意正豪(2/2)
作者:吉文央子

    朱棣不禁笑了:“愿赌服输。十七弟你输了什么”

    “没什么”宁王忸怩着不肯说。莲花抿嘴而笑。

    原来二人赌的是如果莲花输了,就到太清观听道十天;如果宁王输了,就到广济寺慧光大师那里听经十天。朱权陪莲花去过一次广济寺,嫌弃慧光形象欠佳言语乏味,直呼要走;莲花想象他要在那里呆十天,不由好笑。

    至于宁王因此而和慧光结为好友,慧光更在两年后用“天道”二字促使宁王解除顾虑下定决心助燕王举事,却是莲花始料不及的了。

    朱权见朱棣面带询问,急急想岔开话题:“四哥你这朵颜卫队练得不赖啊准备带回北平做府兵吗”

    朱棣摇摇头:“这个放你这里。”

    朱权笑问:“放我这里我要他们做什么我有三个卫的蒙古兵呢。”微一思索冲口而出道:“你不会想拿这个朵颜卫队去朝鲜打倭寇吧”

    朱棣面色一沉:“这么多话”旋即和缓了语气道:“我还没考虑好,也不知道父皇什么时候命我离开这里。”

    朱权不由黯然,依依不舍地说到:“四哥你别回北平吧不然这里又剩我一个了。”

    朱棣拍拍弟弟的肩膀,也是不舍,说道:“两次的战报都报兵部了,蒙古边境暂时平息。我前儿又给父皇上了折子,看父皇的旨意吧。”

    莲花见兄弟二人模样,不由想起曹敏曹修,心中一酸。连忙抬头望向校场,见朵颜卫队的骑兵们队列整齐,军容肃穆,不禁心中佩服。好奇地问:“他们手上拿的是什么兵器”样子似一根铁棍,一头隆起象铁锤。

    “那叫骨朵,靠打击力伤敌”,朱棣解释道:“是用来对付盔甲兵的。蒙古骑兵本身马快冲击力大,加上蒙古兵膂力过人,骨朵直接敲击盔甲,外面看不出伤,实际骨头都敲断了。”

    莲花听着有些不忍,“骨朵”,明明这么美丽的名字。。

    朱权笑道:“宜宁大公主又心软了,周易早说君子以遏恶扬善,顺天休命,哪像你们佛祖就让你们死忍,什么五戒十善。难道敌人杀来了,伸长脖子等死”

    “当然不是。佛祖戒杀乃戒以一己私欲伤害生命,至于持干戈卫社稷正是慈悲勇猛的表现。大法鼓经载譬如波斯匿王,与敌国战,时彼诸战士,食丈夫禄不勇猛着,不名丈夫。”莲花和宁王两个一说到佛道二教就常起争执:“戒杀可不是说不能保卫国家。”

    朱棣微笑看着二人,听莲花这么说颇有兴味,见朱权还要再说,连忙圆场:“好了好了,儒门释户道相通,三教从来一祖风,你们两个都有道理。”

    朱权看看朱棣回护的样子,笑道:“我可不是疯了,和你们两个辩我还是听庄子的,辩不若默,歇着吧。”

    朱棣拍下朱权的脑袋笑道:“算你识时务。”

    三个人望着校场,三千蒙古兵气势弘大,阵法展开来飞沙走石天地变色,正是香烟与杀气,浩浩随风驱。宁王和莲花满心钦佩,朱棣也有些自得。只是此时三个人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只三千人的骑兵队伍,改变了他们三个人的命运,改变了大明历史。在以后的“靖难之役”中,作为朱棣的主力部队,帮助他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不一会儿操练休息,练兵的陆总兵和陈副总兵走过来,笑着给三人行礼问好。陈副总兵自在沙漠里见过海市蜃楼和莲花的琉璃塔,对莲花一直敬畏,行了礼站在宁王一边,离莲花远远的。朱棣看在眼里,暗暗好笑。

    陆总兵问宁王:“小的正好想找王爷。今天兵部来了个行文,是有关宜宁公主的,王爷看看怎么回”

    朱权接过行文摆摆手,二位总兵躬身退下。宁王看是兵部左侍郎齐泰发来的,打开读道:“铁岭卫都指挥使司上报朝鲜宜宁公主一行在辽阳被劫,唯只留护卫二百十三尸身于事发林间,宜宁公主不见踪影,已命铁岭卫继续查找。特兹文示,咸使各卫闻知协查,务必早日协同寻出宜宁公主,惩戒凶手。”

    朱权停了停,又道:“这里还有一行小字,烦宁王叔顾念吾朝与朝鲜国厚谊,费心查找,二国百姓幸甚侄录中书事允炆。哈咱们的侄儿这次发话了。”

    朱棣哼一声,不说话。

    朱权看着莲花笑道:“你未来的夫婿找你呢”

    莲花知道这里的侄录中书事允炆就是皇太孙朱允炆,刚才听到已是心中一惊。见朱权这么调侃,不由红了脸,低头不语。

    朱权还待再开玩笑,看看莲花的模样不由心软住口。二人这些天常在一起,莲花向他请教医道琴艺茶谱各种中华文化,自称为“宁王开山大弟子”。朱权冷清的生活骤然忙碌多彩,对这个“大弟子”心中着实回护。

    朱棣冷冷地道:“十七弟,你准备怎么回复”

    “我听四哥的。你要说不知道,就不知道。本来也不是我们的事儿。”朱权笑嘻嘻地:“天高皇帝远,别说他一个皇太孙,就是父皇也管不到。”

    朱棣沉着脸:“十七弟慎言这样大胆的话你也敢说”

    朱权伸伸舌头:“不敢不敢。”又给莲花作揖:“我这是和侄子斗气,可不是说你宜宁大公主别不高兴”

    莲花侧身让开不受他这礼,嗔道:“你这人,就坏一张嘴。”一边望向燕王。燕王也正好在望着莲花,二人目光相触,心中一样的踌躇:“该来的终归来了,怎么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