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只是朋友(九)(1/1)
作者:鳕鱼堡烤奥尔良
    林罗敷把温热的湿毛巾浸在脸盆里,拧干,再盖上。冰箱里的水温度已经降下来了,由于没找到杯子,装水用的是昨晚的骨瓷碗,是水池找到的,还带着油,只有拿肥皂重新洗干净。

    再看看冰箱琳琅满目的饮料,不难得知一个家里连水杯都没有的人整天喝的是什么。

    听说发烧时要喂姜汤和红糖水,但这些东西大概只有上了年龄的人会买着备用。

    林罗敷看着这一碗寡白开水,又翻箱倒柜的去找糖,但柜子里几乎都是一叠叠的3A游戏光盘,衣柜里衣服占了一半,剩下一半是索尼的主机、街机腰杆和手柄、无线体感游戏棒……林罗敷翻了翻塑料的游戏包装盒,这些3A大作无一例外都是黑魂式的,主角一人一刀,不需要队友不需要互动连Npc都不需要,只需要一张标记着所有怪物巢穴所在的地图,安静的砍翻整个大陆。

    盒子背面用马克笔写着黑粗的“已通关”,还打了个勾。翻着它们,就好像翻出了缘哥过往的时光,熬夜盘膝在电脑椅上砍翻一个个的怪物。

    林罗敷其实是有点可怜缘哥的,不管是前世亦或今生,她好像都在做着同样孤独的事。

    没有红糖——连糖都没有,林罗敷只好拿着汤勺,一勺一勺的往她嘴里喂温水。缘哥紧抿着嘴唇,水又从唇边溢出来,沿着下巴的美人窝流到雪白的脖颈上。林罗敷喂出了小脾气,拿着筷子撬锁一样的撬缘哥的嘴巴,把门齿完全撬上去之后,端着碗豪放的向缘哥口腔里一倒。

    “噗”的一声,缘哥把水喷的林罗敷满脸都是,喷完剧烈的咳嗽,呜呜的哭了。

    林罗敷拿着纸巾擦脸上的水,心说我不是故意的缘哥你怎么又哭的跟个娘们似的……

    “再哭我走了。”林罗敷恼火的说。

    不知还在昏睡的缘哥是否真的听到了,哭声止住了,扁着嘴一副想哭不敢哭的模样。林罗敷气来的快消的也快,拿着手机查怎么照顾高烧病患,上面说要拿温毛巾擦身体降温,从咯吱窝擦到手心脚心,缘哥要还是那个顶天立地的七尺昂藏男儿,林罗敷帮她脱衣服擦擦咯吱窝倒没什么。

    但缘哥你怎么就变了个娘们……还那么萝莉体型的。

    林罗敷纠结的到了卫生间,纠结的拿着盆子,纠结的接了一半冷水,再纠结的拿着烧水壶倒了一半滚水,滚水和冷水纠结的混合在一起。

    “我我我我帮你擦擦……”林罗敷牙齿打颤,他没敢脱缘哥的衬衣,只是拿着帕子擦她的手心。右手的绷带他迟疑了一会儿,略过了。

    到脚心时,林罗敷彻底为难了,这始终是个相当隐私的人体部位。他去百度上查了查女性的足部可以碰么,但是刷出来一批“好想舔邻居男孩的脚”、“男孩的脚可以蘸辣酱舔么?”、“十七种可以让你舔一年的腿”、“据说男孩被**会害羞的昏倒过去嘿嘿嘿嘿嘿嘿”,“昨晚梦到在弟弟房间里压着他舔他的脚,他不敢反抗只是哭的样子可爱到爆”……警察阿姨这里好多变态啊!

    缘哥的脚在林罗敷的审美观中也是那种穿着白黑丝发到网上,他能在下面留言“我可以把她舔骨折”的那种。虽然矮,但缘哥的腿委实很长,弥补了身高的缺陷,只会觉得像动漫美少女一样精致玲珑的可爱。

    林罗敷微微抬起缘哥的小腿,手掌托着的同时已经感受到了小腿肚的温热和柔软,他再看了看缘哥朦着一层柔光的脸颊,纤弱中却透着一种令人着魔的诱惑,这小妖精的味道竟该死的甜美。

    我到底在想什么啊?林罗敷的脑子已经彻底乱了,生病时的缘哥展现出了一种女孩子特有的柔弱和浅浅的依赖感,这恰恰是林罗敷最喜欢的。

    对着此刻沉睡的女孩,林罗敷已经很难再把她当做是那个一起熬夜打游戏一起说着人生理想一起发誓要做一辈子兄弟的缘哥。她仍然叫宫小缘,却好像变成一个陌生的不得了的漂亮女孩。

    不!这一定是荷尔蒙控制了我!原来我的发情期已经到了么?林罗敷悲愤的擦着缘哥的足弓,缘哥把他当兄弟他怎么能yy缘哥?这不是变态吗?这样想着,思绪倒是平稳多了。

    趁着缘哥还睡着,林罗敷下楼到小区的百货店里问了问有没有退烧药,店主立马拿出了布洛芬、板蓝根和美愈伪麻胶囊,说38.5度以上就吃布洛芬,可解热镇痛,以下就吃这两种。林罗敷说没量体温,店主又翻出了水银体温计,热情的说三种药加最新款的体温计推销打包价108,给你打了足足七折。

    有这么好的事?林罗敷一听打折就买了。回去路上拿手机上网查了查,才发现被骗。布洛芬最多20块,体温计都是5到20不等,加起来都不足80。林罗敷有点心疼,他最近花钱大手大脚的,快要没钱了,兜里现在只剩了一百多块。应该先买体温计上去量量体温,再下来买药。

    插卡唤醒密码锁时,它再次强调了一遍:“尊敬的海绵章鱼王,我快要没电了,虽然我爱您,但我不能用爱发电。我喜欢瑞士cr1632口味的电池。”

    这密码锁到底装了个什么声控助手啊喂,语音库里又存的都是些什么沙雕句子。

    “你太蠢了。”林罗敷忍不住说。

    麦克风接收声音,处理器分析完毕,密码锁不假思索的回答:“我只是在您面前比较蠢。”

    林罗敷砰的关上门,把塑料袋放在茶几上,开始给缘哥换毛巾。边拧打湿的毛巾边叹气,自己为什么要做这些照顾人的事情啊?看了看被静音的液晶电视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半了。林罗敷抽出缘哥腋下夹着的体温计,经过半个下午的不懈努力,显示是38.2度,之前估计有38.5以上。

    林罗敷摇了摇缘哥,她艰难的睁开一丝眼皮,偏偏头,似乎在看着天花板发呆。

    “先吃点东西还是先吃药?”林罗敷问。

    缘哥一声不吭。

    “那我去烧水给你冲药了。”

    “不要喝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