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社稷之主(1/1)
作者:爱吹牛的狗子
    秦王的神情格外的精彩,像是跌入谷底的人,忽然一飞冲天,直上九霄。

    被强烈的反差刺激了好一会,秦王才恢复过来,沉声道:“先生指的是?”

    徐福沉吟许久,娓娓道来:“福方才已经见过诸位皇子,观其面相,贵不可言。可唯有一人可担社稷众人,为秦国开疆扩土,横扫六国!”

    秦王野心勃勃,早有不臣之心,日日盼望着周朝覆灭,取而代之。

    如今听闻自己的儿子中,有皇者之才,顿时提上了几分兴致。

    可徐福毕竟是一介方士,来历不明。他执掌秦国数十载,心机深沉,自然不会轻易相信。

    “还请先生指教。”

    徐福向前走了几步,一股自信油然而生:“草民观诸位皇子气度不凡,却各有千秋。大皇子善政,帝王心术炉火纯青,胸怀大略,志在兴国。然其心机过重,无容人之心,且目光仅放在秦国一隅之地,可为王,却非皇者。二皇子实力超群,更执掌着一支王牌铁骑,战场之上,所向披靡。行事却有些冲动,不能海纳百川,善納良谏,为将才,非王道之才。三皇子无心政事,对社稷无甚渴望。四皇子温文儒雅,却过于老实忠厚,怕是不能驾驭诸臣。五皇子涉猎颇广,却无一精通....唯有十三皇子,文韬武略,胸怀盖世,善于隐忍,却能一鸣惊人。观其面相,有雄主之资,受紫微星庇佑,眼界长远,是成大事之才。”

    “诸位皇子中,唯此一人,可为天下社稷之主!”

    他这番话倒也不是盲目夸赞,越墨的命格确实诡异,以他浸淫相术多年的本事,竟然也看不真切,朦朦胧胧中,隐约看到一圈紫气缭绕,贵不可言。

    古以紫为贵,紫气指祥瑞之气,亦指帝王之气。

    《列仙传》中记载:老子李耳西出函谷关是,关尹喜望见紫气东来.由此有了“紫气东来“的说法.

    《广雅·释天》曰:“天宫谓之紫宫。”因此皇帝住的宫殿就被称为紫宫。

    越墨的命格更像是天降明主,为终结乱世而生。

    秦王轻轻颔首,徐福的一番见解可谓入木三分,妙不可言。可他心中仍有困惑:“常言道,子以母贵,我的十三子天元,母亲是个地位卑贱的宫女,他连兴兵征伐的身份都没有,又如何成为九州共主。”

    秦天元的出生本就是一场意外,是他酒后放纵的产物。对于他的生母,秦王早就没了什么印象,封了个贵人,就打发在冷宫里,直到她死去,都未再见过面。

    而且,秦天自幼笨拙,文思迟慢,武道废柴。在诸位皇子中,显得格格不入,这么些年来也从来就没有上心过。

    如今,徐福却说自己几个儿子中,就他从未在意过的十三子秦天元能堪大任?

    即便秦天元近日锋芒毕露,一鸣惊人,可在秦王看来,他的出身始终是个心障,一时间有点难以接受。

    徐福摇头:“古今成大事者,不唯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韧不拔之志。《孟子·告子下》有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也。十三皇子,磨难众多,看似步履维艰,实则厚积薄发,必将一战成名,成就千古功业。王上执掌秦国数十载,难道不知命为志存的道理?更何况,英雄勿论出身,十三皇子身上,流的也是大秦王室的血。”

    秦王回味着徐福的话,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父亲,先王是庶出之子,比之几位兄长,身份差了一大截。却仍旧凭借着自己的文韬武略,步步为营,最终夺得太子储位。可再怎么说他的母妃也是名门之后,岂是卑贱宫女所能相比的?

    他心中略有所动,但徐福言辞中贬低诸子,独夸秦天元,又不免让他泛起了狐疑。

    帝王称孤道寡,从未有能真正信任的人,或许徐福所为,背后另有所指。

    二十年前那个叫嚣要让自己看到大秦江山一手覆灭的人,会不会有所动作。

    他冷冷的盯着徐福,缓缓道:“先生如此称赞天元,却贬低其余诸子,似乎有些反常。”

    紧接着,他挽起了徐福苍老的手:“还是,先生背后,另有其人。今日的言论,都是刻意为之?”

    徐福心中一凛,旋即露出怒意,暴跳如雷:“士可杀,不可辱!徐福乃天下名士,风骨卓绝,自然不屑做那等宵小之事。既然秦王如此看清于我,徐福愿以死明志,自证清白。”

    说着徐福就举头便要向旁边的柱石上撞去,秦王见状,连忙拉住,诚恳赔罪。

    然而徐福去意已诀,任秦王百般拉拢,仍不肯再留在秦国,为了自己广纳贤才,厚礼相待的名声,秦王只好作罢。

    徐福余怒未消,大步走下了高阁,待到身影渐渐消失在秦王视线之内,会心一笑。

    此时的东郊场中,诸位皇子正思索着秦王召见的深意。越墨倒是毫不在意,一本正经地调戏着优雅端庄的云飞烟,引得场内诸人一阵冷眼。

    他早就注意到秦王先前与徐福相谈甚欢,此次召见,想必是借徐福之口,考虑一番立储之事。

    徐福是太傅的人,自然是站在自己这边。

    一切,都无比顺利的进行着,自己根本不需要过多关心。

    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九人的武道比拼。

    尽管他于碑文中受益良多,那位风家世子风从雁,还是让他感受到了几分压力。

    而今日的秦武极,似乎也大有不同,给他一种强烈的异常感。

    看来这次,诸人的收获都颇为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