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么，圣武士。光和暗是相生相存的。”

    这个女声听起来颇为耳熟。阿伦黛尔有些警惕。

    “你为光明献出了自己的信仰，因为父母的指派，儿时伙伴的期许和长辈的请求而毅然选择接受圣武士的训练。能够成为一名为神圣之力而战的女士，你这一路走来颇为不易。”

    黑暗思绪正在读取阿伦黛尔的思想和记忆。

    此时她想到什么，记忆便会被黑暗读取一部分的记忆。

    “你听起来……不像是个好人。”

    “这很重要吗？我只是在公平公正的阐述你那一生罢了。出生在神殿的贵族之家中，你根本没有接触到黑暗面。想想看吧……”

    当你戕害那些无家可归、忍饥挨饿的盗贼时……

    当你杀死战场中的战士，插手别国的政治时……

    当你因为无知和鲁莽而差点害死队友时……

    黑暗言语不断诱导，阐述着阿伦黛尔的一生。出生于贵族之家的她，自出生下来便有着平民那血淋淋的膏汁。她所使用的每一把武器，就读的每一所学校，接受的每一次训练，都有着不甘于被压榨的平民的痛嚎。

    这些负面情绪流入世界底层，被诗寇蒂所利用以诱导阿伦黛尔。

    圣武士想辩驳几句，但浅薄的人生经验限制了她。

    “……你说的这些，不是真的。弱肉强食，我代表的是正义。”

    你所代表的正义？

    是太阳神的正义吗？还是正义之神的正义？

    正义从来不需要人被代表。

    正义的规则并不高悬于神座上，归属于那唯一的制定者。就如光明一样。

    没了太阳神，难道就没有太阳了？

    如同黑暗一般。没有了黑暗之神，这世界上依旧存在黑暗。

    你是不是正义，并不由你说了算。

    “我坚信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正义的！我打击过无数邪恶，而你，诗寇蒂，没有资格说我是一个恶徒！”

    阿伦黛尔清醒了一些，她的意识终于回想起声音所代表的人到底是谁。

    “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邪恶教徒！”

    我是邪恶？我做过任何的恶行么？

    我可只是一个纯洁的牧羊女。在我出生后，便受到了生活的压迫。五岁的时候我就需要学习做家务和针线活，仅仅是因为家里买不起更好的衣服。

    我的父亲被地主骗光了自己的家产，进城里去打工。好不容易薄有积蓄，他却听从了工友的怂恿，去酒馆里赌博、嫖宿……

    那个时候，你的正义在哪里呢？

    杀死无辜的小女孩么？我只是一个十五岁的放羊女而已。这一生都没有做过任何恶行。

    不信，你可以了解一下……

    “……不可能。如此浓郁的邪恶灵气，太阳神怎么会欺骗我？”

    太阳神当然会欺骗你。

    因为祂憎恶黑暗。

    你不是正义之神的圣武士。所执行的教条，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太阳神想让你看到的。祂让你认为我是邪恶，我便真的在你眼中是邪恶。

    “但……”

    你真的了解我吗？

    你应该有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不试着自己思考一下？

    小女孩也应该已经成年了，脱离家长的怀抱，走向社会吧。

    智者自然会用自己的双眼洞察真相，只有愚者才会不顾一切，神深埋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不……我代表的是光明！怎么能和黑暗同流合污？！”

    你在怀疑，对么？

    如果你相信自己的判断，为什么不试着更多了解一下我？

    沉浸下来心思。

    放松点，小女孩。

    没错，就是这样。

    我会与你交换思想和记忆，让你体会黑暗的真意。

    现在，我们合而为一了。

    ……

    “嗯？剑为什么掉地上了。”张迪看着掉在地上，黯淡无光的日食之心，有些疑惑。

    “噢，原来是睡着了。”

    面前的女孩，睡的很安详，嘴角流出了点口水。

    “嘿，醒醒。”

    张迪推了推阿伦黛尔的身子，对方却没什么反应。

    拿手指戳了戳脸颊，他不耐道：“起床啦！”

    阿伦黛尔睁开了自己带着点点黑色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