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烧刀子和杭城酒(1/1)
作者:六月无常
    苏越君晃了晃桌子上空荡荡的两个酒壶,笑骂道:“怎么也不点菜,光就着一碟花生米喝烧刀子么。”

    张奕伸了个懒腰,他有些不喜欢众人的目光都看向他的那种感觉,虽然他们看向这桌并不是为了看张奕这张有点小帅的脸蛋,而是为了看那脱下帷帽后露出倾城容颜的苏越君。

    张奕倚靠在窗边的围栏上,看着对面不断修整衣服的苏越君。

    单轮面貌苏越君应该是张奕见过的人之中最为惊艳的那一位。徐家的小魔女虽然也是标准的美人胚子脸,也不知道老丈人那张磕碜的脸是怎么生出那么标准的女儿的,估计多半要感谢张奕早就过世的丈母娘吧。不过小魔女虽然也很好看,但是远远比不上第一次见到苏越君时,张奕的那种惊叹之情。

    也许张奕记忆之中小时候见到过的的那位姐姐能够和苏越君比拼一二,但是毕竟记忆太过模糊了,只记得那位姐姐很是好看,她给自己的那颗糖很好吃,但是至于到底有多好看,早就已经记不清了。

    不过约莫应该是比苏越君差上一些吧,毕竟上次张奕和他去红花楼喝酒的时候,花魁尽出都无法将客人的视线从苏越君的身上抢走一星半点。

    不过可惜的是,这般倾国倾城的苏越君是个男儿身。

    没错,这个脸比花艳的苏越君是个男的。

    一开始张奕也是不信的,但是稷下学宫的打的是广招天下才子的名号,其中自然有不少家境富裕的女才人也入了稷下学宫。而稷下学宫的学士服也分为男女两种,男的是白色长袍绣以金边,背后则是稷下学宫四个大字,听说原笔是夫子所写,又由宫内上好的绣娘加以模仿。

    而女生则同样是白色的上衣,配以长裙,背后无字,只是两只袖口都有着一群稷下学宫字样的小字。

    男女要求分明,入学前都要有专门的男女确认性别,为的是让女子不要为了担心身份受到不平等的待遇而弄得生活繁琐。主张学宫内众人平等,男女皆以才学沟通。

    这话是当今圣上亲自说的,还提议让人把这几个字刻到了学宫正门的那块大石头上。

    而张奕第一次见到苏越君的时候,他就是穿着一身男士的学士服,身旁围绕着一群莺莺燕燕,还有不少眼神复杂的男生也想往上凑。张奕虽然也有点歪心思,但是看见他是个男人之后,那种小心思就被他摁死在心底了。毕竟怎么说家里也有个娇妻和暖床女婢,张奕还不至于去体验下龙阳之好。

    不过毕竟是一个学宫的,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接触机会。

    熟悉之后张奕倒是觉得苏越君这个人蛮有意思的,为人处世都做到滴水不漏,倒是和张奕相处的时候,出奇的会露出独属于他自己的小性子,不过也并不会让人厌恶。

    久而久之张奕和他也就熟悉了,到最后甚至闹出了在红月楼同床而眠的笑话。

    张奕也怀疑过苏越君倒是不是男的,毕竟那张脸给了一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过每每去红月楼时,第二天送苏越君出门的那位姑娘瘫软的模样算是彻底打消了张奕的疑虑。张奕每次路过红月楼去稷下学宫的时候,总会在红月楼等一下苏越君,看见每次都是同一个姑娘两腿打颤,张奕总是开玩笑的问他是不是看上这位姑娘了,苏越君也没次都笑着说并无不可。

    苏越君点好了酒菜,然后看着桌子上连花生皮都不在了的盘子,笑道:“怎么一上午就吃一碟花生米?”

    张奕娇羞的说道:“我家那位你又不是不知道,主张着男人有钱就变坏,所以每月只给我三十两的零花钱,上个月又花了好些银子,这个月实在是囊中羞涩了。”

    苏越君连连摆手,笑骂道:“得了得了,你骗骗你家的小婢女就得了,什么时候还想骗到我苏越君的头上了。”

    饭菜还没做好,酒倒是上来了,点的是十两一坛的杭城酒。杭城酒入口细腻温和,喝时不怎么醉人,但是第二天醒来时便是痛苦一天的开始。

    苏越君拿过酒碗,斟满两碗,一碗推给张奕,一碗留给自己。

    苏越君晃着碗里的酒,说道:“我知道我请你吃饭这件事,你肯定会骗你家的婢女说你要请客,然后好从她那多拿点银子,所以我特意写了两份信,一封说我请你吃饭,另一份只写了与你对饮几字。我猜你肯定只给你加的丫头看了第二封信。”

    张奕举酒示意,然后抿了一口,感叹道这十两银子的酒和烧刀子就是不一样,好喝多了。然后笑道:“还是君越懂我,不够可惜的是啊,今天买了点东西,把好不容易从丫头那里骗来的银子花的七七八八,剩下来的钱只够买这碟花生米和两壶烧刀子了。”

    张奕从怀中掏出那根银簪,摆到了桌子上。

    苏越君好奇的拿在手中看了一下,抚摸着上面的梅华图案,有些幽怨的说道:“你对你家丫头可真大方啊,平日里找我喝个酒十次有八次都是我出的钱,剩下来的两次还都是去你家里喝的,怎么对你家丫头和对我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张奕笑道:“不一样,我俩是兄弟,不分彼此。”

    苏越君笑道:“那你家丫头又是什么呢?”

    张奕晃了晃酒碗:“那是我以后的暖床丫头,可不能亏待了。”

    苏越君啧啧笑道:“那你家凉州的大丫头呢,你怎么不对她好点,听说你今年都是在长安城过得年,都快大婚了也不会去看看她?”

    张奕搓了搓手指:“今年凉州突然出现了一伙匪徒,善于打游击战,基本上是抢了就跑,不给军队打起来的机会,估摸着那个小丫头一时半会是解决不了的。”

    苏越君感叹道:“为了打仗家都不回了?”

    张奕笑道:“她若是为了过年就回家了,那才不是她了,她是个好女孩,看不得百姓受苦,那群土匪一天不被抓,估计她就一天不会卸甲,正主都不在家里了,那我还回去干什么,和徐老头子大眼瞪小眼?”

    苏越君饮了一口酒,动作轻柔:“不担心?”

    张奕回道:“担心什么?担心徐家大小姐在她家那一亩三分地受伤?就算是徐小姐单枪匹马过去,那群人也得小心翼翼的给她送回来,毕竟他们占得那块地还是徐大将军镇守的,之所以没消灭他们也是让徐大小姐不要有其他的心思去找塞外的麻烦,给一群没什么战斗力的匪徒给她练练手玩一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