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老人的故事(1/1)
作者:西装狂徒
    老人没有再讲下去,有点欲言又止,似乎又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司玉龙也是看了出来,递过去一杯茶,老人接下一饮而下,然后用衣角擦了擦嘴。

    老人觉得司玉龙也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年纪相差不是很大,就又说道:“老弟啊,老哥也不怕你笑话,就是因为这个玩意儿差点没要了我的命。那年是93年,把那俩人赶走之后,没过两天我就带着这东西到了省城,打算找个明白人给我看看。谁知道这一下子就给让人盯上了。也怪咱山里人,没见过世面,越是遮遮掩掩越是容易让人怀疑。就让俩小兔崽子给盯上我了。想抢我包里的东西,那时候我刚五十,咱山里人每天干的都是粗活,别看那是俩大小伙子,合起来还没我力气大呢。几经争执,我情急之下,在地上捡了块砖头就朝一个小子的后脑勺砸了过去。那小子倒在地上,我当时也蒙了,第一个想法就是赶紧跑。连夜坐车就回了家。你猜怎么着,没过几天,居然警察上门了,说我杀人,我当时觉得天都快塌下来了,手铐一拷就把我架进了一辆吉普车,那是我这辈子第一次做这小汽车,居然是警车。”

    老人越说是越激动,有气愤,有懊悔,更有不甘。

    老人继续说:“后来我才知道,喝着那小子那么不禁揍,居然死了。判了我个无期徒刑。后来我是表现良好,几次减刑,才在2010年放出来。放出来这五年啊,我就再也没碰过这东西。什么值钱不值钱的啊,能卖多少钱都换不回我这十七个年头啊。有几间房子住,有几亩田种,老婆孩子热炕头就挺好。”

    老人说着,还留下了两行热泪。

    司玉龙也是听得触目惊心,替这老人惋惜啊,也看出来这老人是个有故事的人了。

    司玉龙问道:“老哥,那怎么现在想起来卖了?”

    老人又叹了口气,拍了拍腿道:“我有仨闺女,一个小子。我进去的时候,我那小子刚十一,我出来的时候都二十八了。娶了媳妇,生了娃,我觉得这日子有盼头了。谁知道今年我那刚八岁的孙子,得了白血病,这病每个几十万治不好。我这才想起来再出来卖这小马,就位给我那孙子治病。哎,你说我这命啊,苦啊。都是因为这小马闹得,你说我当初要是卖给那俩人也就没这档子事了。”

    司玉龙安慰道:“老哥啊,人这一辈子没有平平坦坦的路。你看我这……”说着司玉龙就站起身在地上走了几步。

    老人一看,说道:“你这是……”

    司玉龙笑道:“嗨,这不去年得了脑血栓了吗。恢复的还不错,没留下什么大毛病,就这左胳膊左腿的不大方便,不影响。人呐,这一辈子就得学会知足。知足常乐吗。”

    两人又是你一句我一句的攀谈着,司玉龙也了解到这老人叫刘广源,地地道道的小同人,山区人,一辈子就出过两次山,一次就是去省城卖这陶马,另一次就是坐牢。

    老人也怕别人以为他说的是假话,就特意带来了孙子那白血病的诊断证明,上面盖着章,还特意的拿出来给司玉龙看了看。

    不过,司玉龙打年轻的时候就喜欢古玩,真正进入这一行,从事这个行业也有十来年了,这哪一件古董没有个故事,这用高仿品蒙骗外行人更是把故事说的天花乱坠,不然怎么会有人买。

    司玉龙可不信这一套,他还是相信自己这双眼睛。司玉龙倒腾古董算是入行晚的了,是在两千年以后才开始真正干这一行的。那个时候已经过了捡漏的年代,像是在废品收购站中捡到天价青铜器的故事已经是成为了传说。随着进入信息时代,通信技术是越来越发达,那些住在偏远山村,有可能家里还留存着一两件古董的老乡,也已经学精了。前些天还从端子上看了这么一个笑话。

    一个老农在村口的空路边卖猫,生意一直不错。每次有人来都是花重金买下猫,最后提议都是想要把喂猫的那个猫粮盆一块带走。老农说什么也不敢,最后老农才说,这个盆子可不能卖,只要我一用这盆子喂猫,我的买卖就特别好,这玩意简直就是我的聚宝盆啊。老农的话虽然显得有些无知,但是细思,却能听出来,其实这老农早已经知道了这么猫粮盆不是凡物了。

    司玉龙拿着放大镜看了将近半个小时,是从里到外看了个彻彻底底,是一点仿造的痕迹看不出来。

    司玉龙问道:“老哥,你这东西打算买多少钱啊?”

    刘广源说道:“老弟啊,这个东西我不知道值多少钱,我对古董是一点都不懂。不过九十年代初就有人敢出一万块买,我想那时候这东西不止只一万块。而且现在的钱不顶当年的钱值钱。我想怎么也能卖个几十万吧。”

    刘广源想了想又说道:“老弟啊我看你是实诚人,医院说了,我那孙子的后续治疗还得二十多万,这么着吧,你看二十五万行不行?”

    司玉龙心里暗暗揣测:去年春拍上有一件比这尊陶马稍大一点的最终成交价是八十五万左右,这件稍小一点,而且背部有瑕疵,估计那就得折半了,那也是四十多万呢。这一转手就赚了二十万,也算是捡了个漏啊,我倒腾了十多年这玩意儿了,还真没碰到过这事儿。

    司玉龙虽然倒腾古玩十来年了,但是都是小打小闹,这些年古董生意不好做,别说是捡漏了,就是真物件儿,这年月都是越来越少了。就他屋里摆的那点东西,没几件正经玩意儿,都是工艺品,滥竽充数的。

    不过司玉龙转念又一想:这二十五万可不是个小数目啊。自己这些年攒下来的家底儿都没这么多钱。要不要改天找齐老长长眼,再做打算?

    司玉龙道:“老哥啊,这东西我现在拿不准,不过我有个朋友是这方年的行家,眼里了得,不过他最近出差了,得明天回来,你看能不能明天你再来一趟。这二十多万,他毕竟也不是个小数目啊。”

    刘广源尴尬的笑道:“老弟啊,你的意思我明白。你要是信不过我呢,我就去别家再问问。带着这东西我是不敢再在外面多停留了,毕竟老哥我在这东西上面在过跟斗。而且我那孙子还在医院呢,医院的药费催得紧,外面等不得啊。”

    说着,刘广源就开始用油纸将陶马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