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出马
中午，吃过饭后，王沁娇就提上十来斤的设备和样品就出发了。负责经营的罗厂长很担心她，追着说：“到哪去，知道去吧?路上可要小心啊”。王沁娇知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公司的信誉和质量，为了公司的发展和效益，王沁娇决定亲自去走访几家老客户。
“嗯，秦州过去一点”。王沁娇是头也不回，毅然决然地大步往前走。很快手酸了，汗滴像蚂蚁在脸上爬。左右两手交换提，脚步可是一点也没慢下来。
步行半小时后，王沁娇就坐上了去安远的中巴车。虽说坚信自己，产品质量决无问题。可是，还是必须去走访客户，王沁娇是偏不信那个邪，难道真的是公司的产品质量不合格吗？现在是自己独自一人去，那样的次数还是很少的，想以前公司效益好的时候，多是用户请公司的人去的啊。
公路两旁的油菜地，结满油菜子，零星几点黄，那是不计后果，不愿老去，迟迟不肯谢幕的花儿。红的白的果树，也换上了绿装，王沁娇是无心去观赏着道路两旁的春色，她的心思都在担心着公司产品质量。太阳在云层后面，感觉自己是触手可及的，风轻柔地钻来钻去，像情人的手轻抚脸庞，拨动发梢，又从敞开的衣领溜进去，倏地停止。“嗯，不错，天气真好。”王沁娇在心里默默着。
北站到了，又上了省际班车，径直走到最后一排坐好。车子再盘山公路上颠簸着，不一会儿，倦意就涌了上来，先打个盹再说，王沁娇在心里这样想着。车停车走，人来人往。东站到了，王沁娇又下了车，赶到售票窗口又买好了去秦州的车票，无票，怕是只能站着了的，王沁娇在心里这样想着。找到车，爬上高高的大巴，司机座驾后面的是双排座，靠窗坐车一名中年女性，王沁娇轻轻地问：“这里可以坐吗？”她点头示意着。把扁扁的箱子放在座位下，坐下，又将一些小行李放在腿上，系好安全带。悬挂在正前方的显示器，反复播放着坐车公德，如何逃生。车上的人渐渐地多了，车内的温度越来越高，各种气味钻入鼻翼。头发粘在额头上，脸颊上，衣服粘在肌肤上。手机的各种提示音此起彼伏，在这样一个很狭小的空间，各种气味交织着，各种声音充斥着。每个人的心神都是不安稳的，都是浮躁着。王沁娇疑心自己的手机响，拿出来查看，有孩子发来的短信，也有姜子牧发来的信息，有一丝甜在心中扩散。拿起了一本随身携带的书，那是郑孝胥的字，用右手食指比划模仿，虽说郑孝胥的人品并不怎样，但是他老人家的字还是可以的，据说某个银行的招牌现在还是用他写的字。车开了，显示屏上出现的是凤凰传奇，卖力地演唱。“为什么不能让人安静地享受旅途呢！”王沁娇的心中冒上这个小念头。还好，书上的字一般还认识的，勉强可以看下去。大巴行驶到红枫湖路段时，开始蜗行。平时，一啸而过，也没大关注过红枫湖，今天着实惊叹了一回。在山岭之间，深绿的湖水泛着涟漪，蜿蜒缠绵几公里。还是有点容积呀。并行那辆车里传来司机大声，隐约是听说前面出了车祸。十多分钟后，看到高速路右侧一大群人在处理一辆侧翻的小货车，有血迹，应该没有人受伤吧。车速一下快了。很快的，秦州车站到了。王沁娇下了车，拦上一辆的士。“去哪？”很简单的对话，王沁娇生怕自己那口外地的口音，担心着什么的，说出目的地。“喔，五十公里呢，得一百多。”“一百二吧，师傅。”“不划算，得一百六。”“好吧，一百六就一百六。”王沁娇也懒得去讨价还价了，只要能安全达到就行了。
王沁娇在车上又电话联系了要走访的客户。下了高速，便看到一辆皮卡开了过来，彼此交谈了一会，便坐上皮卡车，驶上了一条乡村公路，两旁植被很多。十多分钟后，车开进了一小型厂区内，停了下来。王沁娇便跟随开车的小伙子去到仓库取样。
取好样，王沁娇就走进大门左侧一间屋子。里面有三个男人正在比划着什么。坐在右边沙发上一名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小小的眼睛里有老鼠的狡黠，看到只来了一个其貌不扬戴眼镜的女人，王沁娇似乎看到他眼中刹那迸发出胜券在握的得意。老头突兀地来一句：“你们的产品与样品不符。”
“呵呵，样品是我做的，产品也是我检测的，样品倒是没有产品质量好。”王沁娇边将样品取了出来，边从行李箱里拿出检测设备，回答着。
坐在他旁边的一名男人，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沉默地让人窒息，沉默地让人心生疑惑。这时，从里面冒出一位个子高大，皮肤黝黑，五官模糊的四十多岁男人说：“到这里边来做样吧。”
“哇，你们这什么都有，早知道我就不带了。”王沁娇故作轻松，想打破这种沉默中的“默契”。
将取样的产品拿了出来，放在了电子秤上。王沁娇就开始了取样化验检测。“你们的秤有问题，摆放的位置不同，重量偏差就太大。”王沁娇发现了一点疑点，“还是用我的秤，我自己带来了的。”王沁娇又说道。
打开工具箱，拿出电子秤，插上电源，重新称样，那个中年男说：“量杯刻度只有一百毫升。”
王沁娇倒是?轻轻一笑：“没事，称一下好了。”
依旧是和样，倒水，搅拌，三十秒内装好模，摆放到微卡仪上，很好，初凝四十五分十九秒，终凝九个小时。“好了。”小伙接过模具，使劲在地上敲出，又摆在微卡仪上，中年男测试，右手松螺丝，左手使劲往下一压。王沁娇感觉那中年男人做了什么手脚的，可是一时又妹夫发觉出来，只是隐隐地感觉到了。
初凝针又下去十个毫米。“哪到了？这也算到了？”中年男人大声叫了起来。
偏偏这个时候，王沁娇的手机响了，只好跑到外面去接了电话。
进去时，那中年男人已经在和样了，“你测一下，刚刚那个样四分多才到。”中年男人对着王沁娇说道，王沁娇在心里揣测着，一定是这个中年男人做了什么手脚了的。
王沁娇在心里怀疑着，便也是?一句话都不说，仍旧是淡定地取样、测样。九个小时到了终凝。“跟我刚做的差不多，九个小时到了。”王沁娇对着那中年人说着。
这是，旁边一直在看着王沁娇和中年人取样测样的?小伙说道：“大姐，你会不会做样，这样就到了？”
“赶紧给你们老板打电话，说九个小时才到终凝。”中年人说着。
王沁娇现在倒是不怒反笑，不慌不忙地来到了办公室的中间，找了个沙发坐下，双手摆放在沙发的扶手上，面露笑容的地说着：“我就是老板，我从十七岁开始做化验，到现在都几十年了，也没学会做别的。”
“我们公司的产品质量都很好，客户反应比秦州本地的产品还好，性价比也很高。”王沁娇倒是大声地说着，生怕那个中年人没有听清楚。
“这车产品质量没问题，终凝只有九个小时，我刚刚做的，你们师傅刚刚也做的，都是这样。”王沁娇对着小伙子说着。
那小伙也说了起来：“是不是你说的就是标准啊。”
王沁娇也是双手一摊说：“那是没办法，关于质量和产品检测，倒实在是我说了算，我做的就是标准。”
小伙又问：“是不是检测标准不一样？”
“这是行业标准，指针上来两格为初凝，连续测得三点指针下去零点五毫米为终凝。”王沁娇倒也毫不隐瞒，告诉了小伙子。
小伙急了，也许他刚刚并没有看清楚什么，而是只看着他门在做取样，化验的，忙请求着：“你再做做，那个算初凝到了吗？”
中年人有点气急地说：“不要管什么初凝，只要终凝就可以了。”
这时，一直在旁边观察着的那个年龄有点大的男子说道：“你们公司不厚道，寄过来的样品比产品好，我们的成本太高了，亏了。”
王沁娇感到好笑了，“我不会再做了的，我们大家都是行家，你们做好了，我看看就行了，把那寄来的样品拿出来做一下。”
小伙子把眼睛瞪得大大的：“你这什么态度，你们老板派你来是协商解决问题的把。”
王沁娇倒是微笑着说：“难道我不是带着诚意来的？我一个女人从公司到这里，辗转两三百公里，换六七趟车，提着这么重的箱子。？
中年人缄默无语，又在旁边自己取样，做了一个产品样。
小伙说：“你再做一下，你们老板出钱派你来了。”
“我就是老板，我只是特意来走访你们这些长期客户的，我就不相信我们公司的产品质量有问题，我也不相信你们能白纸说黑字，我希望我们之间能真诚合作，继续保持着长期友好合作的关系。”王沁娇说着。
看着眼前这一幕，那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清了清嗓子，说着：“不要再争执了，也不要再取样化验了，我们要相信红星水泥制造有限公司的产品质量。”老者说完，又说：“今年，我们公司还要继续使用红星牌水泥。”
王沁娇拿出手机，拨通了公司罗总的电话说：“秦州这家企业还是会继续用我们公司的产品的。”
王沁娇现在对公司的发展还是充满着信心的，只是担心着老家的贷款什么时候能到位。便也拿出了手机，给陈曼红发了个短信，要她去问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