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回首(1/1)
作者:楚南一客
    第四十六章回首

    自从姜子牧和文若岚没有真正的在一起相处对象后,他的父母还是非常着急。特别是在明确地得到了他们分手以后,父母便开始频繁地给他张罗着相亲的事。

    姜子牧是父母的骄傲,也是弟弟妹妹的榜样,更加之很顺风顺水的读小学、初中、高中,又考上了大学,一直以来都是整个家族的荣光。虽然公务员是没有考上,但是毕业后,也当上了高中教师。因此,在父母乃至整个家族来说,姜子牧都是让人引以为豪的。姜子牧也是很听父母的话,开始还能勉强应付着,见面就见面,事后再找个理由推说不行。但多了,姜子牧也就有点烦了,慢慢地,对自己所谓的终身大事也就油了起来,不再放在心上,就是有人介绍对象或者做媒什么的,姜子牧都一概不去理会。

    但是,只要学校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到了周末,姜子牧还是一定要回老家的。

    回家的姜子牧,还是免不了要接受父亲特别是母亲的一番说教。好在姜子牧的性格倒是极温和的,也不大和父母争辩,只是静静地听着,等父母大人感觉差不多要说完了的时候,就一个人有意识地走开。

    父母理解着姜子牧,也拗不过姜子牧,但是相亲的事还在继续。

    姜子牧感觉着有种预感,那就是一切美好的事物正在慢慢地走近自己。命运也是由一个一个曲折的坎儿和一个一个美好的梦幻组成,有时,那一个一个曲折的坎儿就会过去,那一个一个美好的梦幻就会来了,总该有一些激动人心的时刻来临,姜子牧是这样去想的。当姜子牧在某一个星期接连出席了四五个同学的婚宴大餐以后,他对自己美好生活的向往越来越期待着,也越来越有信心。

    一场春雨过后,山上的野樱花也是纷纷绽放出粉红色或者嫩白色的小花苞,只要是过了三月,到了四月的时候,满山的野樱花好像是得到了一声令下似的,也只要在一夜之间,所有的野樱花会一起怒放。你不要上山,你只要在山底下朝山上望去,那野樱花满山满枝满杈繁密地坠着,无数的嫩白或者粉红汇集在一起,汇出一种无言的热烈与奇艳,令所有前来观赏的人们惊叹不已。

    姜子牧透过教室的窗户就能看到满山烂漫着的野樱花,也能看到来观赏野樱花的人。也就是在这个季末的时节,姜子牧认识了现在的妻子。

    姜子牧在学校的时候,虽然是教了三、四个毕业班的语文,但是觉得教学压力不是很大,便也想利用自己的特长,想在学校成立一个什么文学社团或者开办一个讲座。就去和学校领导商谈商谈,学校校长说现在到学校成立什么社团还必须经过民政部门去审批认定,很难搞。学校现在的办学能力和水平又比不上县城的一中和其他的高中,又得不到家长的认可。还不如你自己开办一个什么讲座,学校给你提供一个场地,这样,或许还能为学校打出一点影响来。姜子牧想想,这倒也是的,于是,便在某一个周五的下午,在学校里贴了一张海报,举办一个什么主题的讲座。在姜子牧的苦心经营下,这样的一个讲座竟然也慢慢的生存了下来,还成为了学校素质教育的主打产品。姜子牧的讲座主题也非常丰富,上至天文地理,下至文学艺术,有时还结合地方史料、人文故里、风景名胜、四时景致,都是信手拈来。二、三个小时的讲座就在姜子牧的口若悬河之中悄然而过。附近初中、小学的老师和厂矿的年轻人甚至还有学校周边的家长。都是慕名而至,来听姜子牧讲座的人是趋之若附,一座难求。姜子牧在讲座时,往往会选择一个自己熟悉的主题,因为肚子里有料,对当地的历史掌故是信手拈来,角度,高度,深度都有,还有切身感悟,一个时辰的讲座,姜子牧是缓缓而谈,如拉家常,听者如沐春风,不知时间已逝。

    记得有一次姜子牧是结合山上盛开着的野樱花搞了一个讲座,当海报贴出来以后,竟然也引起了学校周边一番小小的轰动。那次来听姜子牧讲座的太多,最后,还是学校领导从安全考虑,将所有听讲座的人赶到了学校一楼的学生餐厅。

    姜子牧在每一次的主题讲座时必定在黑板上写几句歪诗,也不管与主题相不相关,也不管什么诗镜意境的,也不管大家喜不喜欢,懂不懂,也不管是自己的原创或者是偶尔在书本上得来的,或者是留存在自己脑海之中的。学校附近的国家地质公园有个叫叶颐的少女便也是众多的听众中的一个毫不显眼的姑娘。

    你不缺空气。

    你享受寂寞。

    这种枯燥,就是你的古典风格。

    ----爱德华--勒维

    当叶颐走进姜子牧的讲座,看到黑板上那几句话的时候,在叶颐的内心,就已经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了。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叶颐接连听了姜子牧的几次讲座后,对这个年轻的老师竟然有了一种发自内心的爱慕之情。

    “三八”节那天,叶颐恰好休假,在这之前,叶颐就有一个打算,她想请父母来她工作的地方玩上一两天,要是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听一次姜子牧的讲座。叶颐在心里面是这样想的。叶颐的父母都是县城的小市民。叶颐的父亲年轻的时候当过兵,曾经在七十年代末期的时候,参加了自卫还击战,只是作为第二梯队的军人,正准备开赴前线的时候,敌人已经投降了。后来复员后,在县城的一家小煤机厂做事,因为曾经当过兵,但是在正准备开赴前线的时候又是一声令下,不准再往前走半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其他的战友立功得奖。对自己当兵的历史也是很少提及,但是,身上却有了那种当过兵的人才有的习性。上班的时候是相当的拘谨,对孩子也是相当的严肃。只是回家后,对那个当小学老师的妻子也是松开了脾气的,不是粗言痞语就是颐指气使,后来有几次甚至动了手。在高中的时候,学校放月假,只要叶颐回家,就能感觉到家里的那种火药味儿。只是后来,因为叶颐考上了大学,叶颐的弟弟也考上了大学,都参加了工作。叶颐的父母年岁也渐渐地高了,性子也变得温顺了很多,父母之间竟然也多了理解和关爱,关系也好了起来。

    那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叶颐开车接了父母来到了山上。在餐馆的时候,叶颐给父亲要了三瓶啤酒,给自己和母亲各要了一罐牛奶,三个人平静地吃了起来。吃了几口,母亲试着问:“是不是找到了对象了?”

    叶颐说:“没有啊,找你们来就是帮着策划策划,参考参考啊。”

    父亲也笑着说:“人都没个影儿,叫我们怎么策划怎么怎么参考啊。”

    叶颐嬉笑着说:“今天下午我们单位附近有个讲座,我们三一起去听听。”叶颐很俏皮地说道。“什么讲座,我才不去,我就去你们地质公园附近走走。”叶颐的父亲一听是什么讲座,就感觉自己是像个小学生那样坐在那儿,听台上的人口沫四溅。这样的一想,就来了气,还不忘看了看做着小学老师的妻子。

    “你不去就不去,干嘛还有那样的来气呢?说不定还有意外地惊喜的?”叶颐一看父亲那不高兴的样子,有心来纾解一下气氛。母亲睁大着眼睛看着叶颐,倒是看不出有什么惊喜的样子来。

    “去吧,既然我们都上来了啊,就听女儿的吧。”叶颐的母亲重重地说出了“我们”两字。

    讲座如期举行,叶颐和父母在姜子牧的正前方一动不动地坐着,

    姜子牧是在爱德华--勒维的背影下开始了讲座。讲座的主题是野樱花和女性之美。

    姜子牧从学校周边山头上的野樱花,用抒情的语言讲述着铺天盖地开着的野樱花,它们用很长的胳膊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犹如一个疯长着的女人。姜子牧在讲座中引经据典,讲到了野樱花的电影以及附会着的很多传说。让每一个听讲座的人都恨不得立即去观赏着那漫山的野樱花。特别是讲到了野樱花和女性之美的时候,很多的女子都已经在跃跃欲试,恨不得立马就奔向那野樱花树下,期待着生命中的某种邂逅。

    那些听着姜子牧讲座的女性们都已经蠢蠢欲动,就连叶颐的母亲似乎也是心动了的,她看着姜子牧,又看看身边的女儿,只有身边的女儿是静如处子般的坐在那里,正在非常仔细地听着姜子牧的讲座,母亲甚至看到了女儿的眼神是跟着姜子牧的身影在移动的,有时还偷偷地看着女儿,做母亲的感觉到了她内心的某种情愫正在悄悄地打开,正在慢慢地燃烧着。叶颐的母亲偷偷地用手捅了捅正在全神贯注地听姜子牧讲座的老公,似乎也用某种语言在暗示着。

    叶颐的父亲也不能不承认,姜子牧的讲座实在是讲的太好了,他完全都没有想到,就在自己居住的小县城,竟然有这么美丽的野樱花,还有那么多关于野樱花和女性的传说和美丽。他也不禁仔细地打量着姜子牧,他觉得应该等姜子牧讲座结束后,走上讲台和姜子牧握手,和姜子牧寒暄寒暄了的,甚至,都有了一种想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姜子牧认识的意思的。

    可是,姜子牧的讲座一结束,他看到自己的妻子,也就是叶颐的母亲已经更加的胆大一些,在他还在做着美好想象的时候,叶颐的母亲已经牵着叶颐,直接来到了讲台上,很夸张地做了一个拥抱的动作后,便将叶颐介绍给了姜子牧认识。

    野樱花盛开的时候,姜子牧便也会经常牵着叶颐的手,两个人一起去观赏着野樱花。他们在野樱花树下拍着各种姿势的照片,也会经常在野樱花树下做着各种游戏,享受着野樱花带给他们的浪漫和期待,甚至有时候还会给他们激情和某种程度的疯狂。只是在野樱花落英缤纷的时候,叶颐变也经常会做梦,会梦到学校周边那些山头上的野樱花,她梦见了自己一个人在偌大的树林里,白茫茫的野樱花依稀可辨,她闻着熟悉的芬芳,也梦到了一个如野樱花一样的女人。

    现在,姜子牧每一天都会和叶颐聊天,每一天都会和叶颐发邮件,有的时候,只要是姜子牧想叶颐了,就会给她发邮件,也会看叶颐发给他的邮件。同样,叶颐想姜子牧了,也会给他发邮件,也会看姜子牧发给她的邮件。只是姜子牧有时还会做一件让自己都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他也会经常的重新翻出以前的邮件,一页一页地往前看,他会看到文若岚以前留给他的很多的邮件,而他们的每一封邮件,无论是姜子牧还是文若岚都有回复,很多次,姜子牧都想把和文若岚的邮件删掉,但是,也只是想了想,姜子牧终究还是没有把那些邮件删掉了的。有时候姜子牧也会对自己说:“留着不是很好吗?又没占什么地方或者空间。还是不要去删了。”于是,姜子牧也就没有了删掉的意思。

    天气很好,春天来了,阳光明媚,是个好兆头。姜子牧觉得每一天都是好日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