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进行电击，关在笼子里的狗逃不出去，只得不断在笼子里狂奔，惊恐地哀嚎。

    多次的实验之后，当笼中的装置再次响起的时候，狗不再狂奔，只趴在原地，害怕地嚎叫着。

    最后，实验者在装置鸣响之时便打开了笼子的门。

    狗并没有逃出去，而是惊恐地伏在地上颤抖并且小声地呻吟，等待着电流的到来。

    残忍的实验得出了一个叫做“习得性无助”的理论，是指通过学习形成的一种绝望和无可奈何的心理状态，在教育领域应用非常广泛。

    这也叫驯化。

    祁书彬就是被驯化的可怜人。

    他此时正坐在客厅沙发旁的地上，身旁到处是散落的碗盆和杂物。

    基本都是不锈钢或者塑料制品。

    会碎的，早就碎了。

    他揽住自己的膝盖，头埋在双臂之间，将身体尽量蜷缩成一团，整个人都在抑制不住地发抖。

    长时间卧床导致的营养不良让他更加干瘦，裸露出来的皮肤到处是青紫的伤痕。

    门铃响了。

    祁书彬如受惊的小兽一般慌张抬头，犹豫了一会，才踉踉跄跄地爬起来走过去开门。

    还好，门外是自己消失过两年的妹妹。

    “哥哥，你怎么样了？那个女人呢？”

    祁书宜心疼地打量了哥哥一会，然后探头警惕地扫视着屋子里。

    “妈妈不在，她也许是打得累了，骂骂咧咧地便出了门去。”祁书彬将妹妹拉进屋内，焦急地说着，“不是让你别回来了么？妈妈现在越来越疯了，把人真是往死里打的。”

    “所以我担心你！”祁书宜大声喝止了惊慌失措的哥哥，“她暂时不会将我怎样的，她还需要我去卖……去挣钱的。”

    她的声音骤然减小。

    祁书彬看着已经将头扭到一边的妹妹，苦笑着说道：“小丫，其实命最苦的还是你，从小到大的都是，唉……”

    祁书宜没有再说话，默默将哥哥拉到沙发上坐下，仔仔细细给他检查了一遍伤痕。

    这次至少没有骨折。

    “我想好了，我们不能再这么过下去了，她不配当一个母亲！”祁书宜翻出家中永远备着的药膏，帮哥哥涂着药，语气坚定，“我本来已经脱离了这个环境，可我还是回来了……我是回来救你的啊，只要我们将她困在娃娃里，就再也不会挨打了。”

    “可……可……可是……”也不知是伤口疼痛，还是心中害怕，祁书彬结结巴巴地讲不出话来。

    “放心吧，你也试过了，一旦成功身体就只是像突然昏迷了一般，我们直接送去医院，谁也查不出什么来的。”祁书宜还在劝说，“娃娃就关在柜子里，等她的魂魄自然消散便是了。”

    “我们一起走好么？现在就走！”祁书彬转身直视着妹妹，哀求道。

    祁书宜眼睛闪动了两下，还是摇了摇头：“不，她不仅打我，还将我卖掉，一次又一次……我那时才十五岁啊！不行，她对我造成的伤害，我一定要她还回来。”

    祁书彬愣了半晌，重重叹了口气，不再相劝。

    他起身缓缓走进厨房，过了一会拿出一杯橘子汁放在茶几上。

    “小丫，我记得你小时候最喜欢喝橘子汁了，这两年虽然你不在，我也总是会央求妈妈买些放在家里……我想，也许你什么时候回来了，会想喝。”

    祁书宜看着那杯颜色鲜艳的饮料，有些想哭。

    小时候，哥哥在没有挨打的时候总是会得到一些玩具和零食。

    而她什么也不会有，只能眼巴巴在旁边看着。

    甚至有时哥哥好心递来，她才刚刚接过，就会被母亲扯过去扇上十来个耳光。

    哥哥也不敢了，只能偶尔偷偷私藏一点饮料，在母亲没有注意的时候，悄悄让给她喝掉。

    那时最多的就是橘子汁。

    所以她很长时间里，都觉得橘子汁是世界上最好喝的东西……

    祁书宜眼圈红了。

    端起来一口气喝掉了半杯。

    然后冲哥哥笑了笑，像小时候偷喝饮料后一样的幸福。

    接着……

    便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