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眼睛一亮，立刻绕到副驾驶座，拉开了车门，对沈暮笑道，“妹子来来来，马上就走。”

    沈暮紧绷着身子走了过去，犹豫着看了一眼副驾驶座，然后拉开了后车座的门自顾自地钻了上去。

    年轻师傅也没有在意，最近太多打车出事的案件，女生出门的时候警惕性也比从前更高了。

    他给沈暮关上门，又马上坐到驾驶座上，打开了空调，熟练地把车从一堆黑车中钻了出去，“妹子去哪儿？”

    “直走。”沈暮出声道。

    司机愣了愣。

    “随便开也成。”沈暮对他笑了笑。

    司机从后视镜上，看见沈暮摘下了墨镜，一双犀利的眼睛，直直地看向了他，哪里有刚才那种犹犹豫豫，谨慎小心的样子。

    冷厉的眼神，让司机心头一咯噔，莫名有些不安。

    惴惴不安地拐了好几个弯，司机看见沈暮突然抬起了手，拉开了公文包，掏出一份文件。

    “我这里有一份举报文件。”沈暮道。

    司机脸色一变。

    沈暮不慌不忙地道，“我不是交警队的，也不是北城分局的人，别怕，继续开，有几句话，要问问你。”

    黑车司机没来由地打了一个哆嗦，要不是车技高超，早就撞到了一旁的栅栏上。

    方才还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被乌云遮蔽，层层叠叠的云压了下来，看上去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许久，车在地铁站附近停了下来。

    沈暮的手搭在车门上，没有立刻开门，“你后面有车，小心点，有事情的话，随时找我。”

    黑车司机脸色唰地一下白了。

    沈暮没有多言，推开门，走了出去。

    不等她到地铁门口，顾望春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我去查了一下鞋子的事情，梁凡的鞋，果然是他的室友朱长东借给他的，说是要去会所见一个重要的人。但具体见谁，做什么，梁凡并没有告诉朱长东。”

    “另外，朱长东的手机不是别人送的，而是有次送货的时候，不小心和人发生了宠徒，被打了几下，那边不知过意不去还是怎么的，就送了一部手机给他。”顾望春的声音顺着电流传了过来。

    这件事，是之前走访的时候没有人知道的。

    也就是说，梁凡起冲突的时候，绝对没有受到严重的外伤，不然不可能不被人发现。

    那他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别人是赔礼道歉的，反而说是朋友送的，他想隐瞒什么？

    赔礼道歉的话……一部新款的手机，会不会太过贵重。

    顾望春原本以为顺着鞋子就能查到更多线索，让案件明朗起来，没想到反而是愈发扑朔迷离，被害人在这场案件中，从一个单纯的受害者，变成了秘密加身的神秘人物。

    沈暮眉头皱了起来，“哪个会所？”

    “罗曼会所。”顾望春回道。

    沈暮脚步一顿，平地里，一声惊雷势如破竹地砸落下来。

    雨，哗啦啦地从天上奔赴这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