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跟个大笼子似地。”门卫小姐姐趴在电脑前，有气无力地摁着鼠标左键，“我们不能走出校门，不能用外界的手机和聊天软件，就连玩游戏的时候也不能用自带的社交功能……甚至都特么收不到快递，因为快递员根本找不到我们学校的位置！”

    “这也是为了维系已然脆弱的平衡。”教导主任吐出口素白的云雾，平静地对莫歌解释道，“越是古老、越是强大的生物，对世界的影响就越大。”

    “我们的思想、动作、语言、呼吸、目光，乃至于存在本身，都会诱发世界的反弹。莫歌，你既已经历过怨灵引起的事件，想必对超凡世界的‘黑暗面’有了较为直观的印象。你应该也思考过，这些灾难究竟从何而来。”

    她顿了顿，面色忽然变得十分严肃。

    “若哀家告诉你，所有的怨灵、时空裂隙、穿越者、邪神，本质上都是我们这些亘古者带来的……你会作何感想？”

    莫歌呆若木鸡，愣愣地蹦出了“啊？”字来。他本以为自己今天就是来走个入职流程的，即使有各种阴谋阳谋也是日后的事情。按照正常的行文进度，他应该在接下来的一两百万字内经历各种各样的大冒险，逐渐揭开超凡世界飞快恶化的真相。

    谁知道超展开一个接一个，得到的信息量简直能让脑浆炸裂。

    话说这才十章啊，直接把核心设定放出来真的没问题吗？

    “在学校外界，我们的特异性会被世界抽取、转变成丛生不穷的‘天灾’。”教导主任没理会傻傻的莫歌，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若我们死去，身躯便将立刻化作邪神，残留思想会加重所有人类心中的戾气，乃至存在于历史传说中的记载都会变得不可名状，引人疯狂。”

    “这并非猜测，而是事实。数位与行星一同诞生的古神杀死了自己，试图拯救这个濒临灭亡的世界。后来么，祂们都成了如今广为人知的邪神……洛夫克拉夫特便曾聆听过祂们的声音。幸运的是，我们及时用制造碧游宫高中的技术封印了祂们；不幸的是，这些封印会随着我们的死亡而同步失效。”

    “卧槽？”

    “也有些老朋友做过其他尝试。祂们摧毁了一切关于自己的记载、认知、痕迹，湮灭了庞大的能量，将身躯消解至基本粒子态。后来，我们发现世上突然多出了‘灵感消失’、‘科技锁’、‘修士天劫’、‘足以破坏世界屏障的恶性穿越’、‘扰乱时空秩序的非正常重生’等等负面概念。自此之后，再无一个亘古者敢于做出任何尝试。”

    “卧槽……”

    “这个过程并不是一蹴而就的。在事情还没恶化到现在的程度前，我们这些幸存者自发地筑起牢笼，将自己隔绝在世界之外。然而监狱也有其寿命，时至今日，它早已遍布裂隙——我们的信息会不自觉地泄露出去，不断增强超凡世界的黑暗面。据哀家测算，碧游宫高中仅能再维持三年。”

    “卧槽！”

    门卫小姐姐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所以现在你知道了吧？我们活着，人类就逐步走入灭亡的深渊；我们死去变成邪神，人类立刻玩完；学校完蛋，世界夺走我们的特异性，‘天灾’超过临界值，人类继续完蛋。这就是这一纪所有生命的终末，真真正正的世界末日……死缓三年的那种。”

    “所幸，我们还有三年。”

    说着说着，教导主任和门卫小姐姐的目光就同时落在了莫歌身上。

    “看我干啥？你们大佬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难道要靠我个普通人吗？”莫歌吓了一跳，连忙摆手，“我倒是想解决世界末日，那也得有能力啊！”

    教导主任叼着烟袋，良久后方才幽幽地说道：“莫歌，你是唯一的解决方案。”

    “因为上头已经决定了，就让你当这个救世主。”门卫小姐姐顺势吐了个槽。

    “这是不是有种钦定的感觉？”莫歌摸摸头，苦笑着道，“如果我解决不了，江来是要负责任的。所有人类的生命和未来……我一只社畜真的承担不起。”

    “事情奇怪便奇怪在这里。”教导主任蹙起眉头，言语中带着浓浓的不解，“你不具备‘世界之子’的气运，也没有人类泛意识体赋予的‘救赎命运’。修仙练道求长生，你根骨不够；求真寻理学魔法，你脑子又跟不上。你祖上没出过超凡生命，甚至从未与超凡世界有过接触，基因中毫无超凡因子……”

    “如此平平无奇的你，为何拥有拯救人类世界的资格？”

    “喂！”莫歌被说得都快哭了，“有你这么埋汰人的吗！话说我这么普通还拯救个毛线的世界啊，干脆大家都洗洗睡了吧！”

    “小姜和小申自毁道基去外界寻你，不是没有理由的。”教导主任抿起嘴唇，又从身后摸出一个文件袋来，“本月初，哀家整理档案柜的时候偶然发现了它。里面记载了很多东西，偏偏竟无一人知晓它的存在，仿佛此物一直在柜子里躺着似地……于哀家和其他亘古者而言，回溯时光长河便如在家吃饭，绝无可能存在我们不知道来龙去脉的事项——除了这份文件之外。”

    莫歌张着嘴，一脸懵逼地结果文件袋：“所以你们才找上我的？”

    “正是如此。”教导主任点点头，面色凝重地续道，“关于碧游宫高中的事，哀家已做过说明。我们不可与外界做任何交流，这样才能延缓纪元终末到来的速度。但为了你，我们不得不破坏规矩。”

    “先让我看看自己究竟特殊在哪儿了，竟然能当救世主……”

    莫歌一边随口应和，一边好奇地拆开档案袋。内里的文件不多，只有三张A4纸，而且都已泛着岁月留下的黄褐色，摸起来有些脆，明显年头不短。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纸张，生怕弄坏了这大佬都觉得诡异的物件，随即凝神看去。

    这是一份人事档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