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谁？”女孩敏感地瞪起了眼睛，上下打量着宁默真。

    宁默真低下头，想要装作普通的路人，从他们身边迅速地经过。

    就在即将擦肩的时刻，握着车把的手被从手腕处攥住。

    “这是我同学——宁默真。”沈蓝的声音清晰传来，宁默真身体僵住，缓缓转头向他们。

    “同学？”那女孩饶有兴趣地盯着宁默真，“普通同学吗？”

    不知是否宁默真过度解读，她总觉得女孩的眼神过于犀利。

    沈蓝却没有正面回答，他看着宁默真，轻声道：“我小姨家的表妹来了。今晚你先自己回，好吗？”

    余光中那个女孩的表情滞了一瞬，审量的目光中敌意更深。宁默真轻轻点了点头，便骑上了车。

    车轮驶出，宁默真听见那女孩带着撒娇的怒气问：“沈蓝，姨妈说你从不跟班里的女生说话的，你为什么会理她？”

    沈蓝的回答是什么宁默真没有听见，夜风突然寒冷了些，卷着地上的残叶往前轮上撞，宁默真胸口发闷，吁了口气。

    若是从未拥有过也就罢了，可是夜夜相伴同行的路，今日只剩了自己，便比之过往有了加倍的孤单了。

    临睡前躺在床上，宁默真闭上眼，脑海里浮出那女孩略带尖酸的容颜，心里有着不祥的预感，恐怕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了。

    果然第二日一早，沈蓝没有像之前那样与她在校门口会聚。

    宁默真独自一个人将自行车停好上锁，默默地往教学楼的方向去。经过九班教室时，她往他的座位上看去。空空荡荡的，他并不在。

    一如两个多月前，他迟来早归，听说是在家里的书房安安静静地自习。

    上午的两节课结束，课间休息时，宁默真摁着发胀的太阳穴，不敢像张童羽那样大喇喇地伸懒腰，只是挺直脊背，向后扳了扳肩膀。

    “出去放放水透透气吧。”张童羽冲她挑了挑眉。

    宁默真嫌她说得粗鄙，白她一眼，又忍不住笑起来，两个人挽着胳膊一起出去。

    从厕所回来在走廊里慢慢溜达着往回走，快到教室门口时张童羽突然停住脚，捅了捅宁默真，“你家那位。”

    宁默真抬头，沈蓝站在几步之外的窗户边，九班与十班的交界处，面对着楼下操场的方向。

    修长挺拔的身材，通身带着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柔韧光洁之感，玉树临风，令人目眩。

    不过是一个夜间一个清晨的距离，便觉得许久许久未见。

    听见动静，他微微侧头过来，目光在宁默真脸上停驻，本是棱角分明的唇弯出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张童羽察言观色的能力一流，立刻松了宁默真的胳膊，嬉笑着冲她挤了挤眼睛，“我先回了哦。”

    宁默真看了看前后，长长的走廊，因是休息时间，每个教室前都有三三两两的同学，或是走动，或是伏在窗口，或是倚在白墙边，聊天，说笑，放松。

    她若是与沈蓝在这里说上一两句话，怕是几十双眼睛都能看见。

    正在犹豫间，听见沈蓝道：“默真。”

    宁默真向他看去，他淡淡地道：“过来。”

    等宁默真意识到时，她已经站在了沈蓝的身边，与他并肩看向外面。红白相间的塑胶跑道上洒满阳光，明晃晃暖洋洋，她的呼吸微微地紧促，如芒在背。仿佛周遭的目光全都集中在她与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