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这次考试又进步了。”宁默真突然想道。

    叶飞川的成绩在班里排名变成了第六。班主任张明远在例行班会上又是一阵猛夸。

    “是，这得谢谢你，挨着你感染到了学霸的光环。”叶飞川半开玩笑，眼神却很认真。

    “跟我有什么关系。”宁默真笑了。俩人同桌后，他一个学习上的问题都没问过自己。

    “是你自己吧。是不是原来用在画画上的时间太多了，耽误了学习，现在改过来了？”

    宁默真发觉叶飞川至少在教室里很少画画。

    和她一样，到了教室坐下后便埋头在书籍试题里，而且他好像专注力极高，自己有时还会开个小差，对着某道题几分钟不挪下目光，他却能始终富有节律地翻书做题，全神贯注地钻研进去。

    叶飞川讶然点了点头，他自幼痴迷于绘画，每天至少有三四个小时都是在本子上涂涂描描，每当升学的关键时刻才会有所收敛。

    父母常年不在身边，姑姑给予他充分的自由，没人对此表示过异议。

    不料这一点竟被宁默真识破。

    他深深看了宁默真一眼，被她脸上的慧黠笑容闪了一下，鬼神神差地从嘴里溜出一句话，“是啊，有所取有所舍，有所失有所得，不好好学习，考不上大学，岂不是永远追不上该追的人，入了分叉口就越离越远，梦想永远只是做梦了。”

    宁默真懵了一下，第一反应是叶飞川说出了她的心声。

    她不免又想到，叶飞川是不是在影射自己……是他该追的人？然而很快她便啪地打消这个自作多情的念头。

    她点点头，带着几分严肃道：“的确如此，叶飞川，你的三观很正。”

    叶飞川忍不住又笑了。

    这时饭菜一一上来，叶青晨中断了与宁则江的聊天，为两个小的布了菜，之后又轮到宁则江，宁则江便欣然受用了，没有过多地客气，但他也为叶青晨的杯子里续了水。

    宁默真暗自揣度着，这位姑母大人应该不是那种因为男人吃饭时没有想到给自己夹菜而生闷气的人——而她的妈妈在她小时候每次一家三口出去赴宴席，回来总会跟爸爸或是热吵或是冷战几天，连带着宁默真也认为这件事情很严重。

    爸爸作为丈夫太不温柔体贴，怎么能只闷头自己吃，而不管老婆孩子呢？

    可是如今亲眼目睹之下，在叶女士这里，可能不是个事儿了。

    难道这便是传说中的大女人，抑或是贤妻良母？

    而妈妈是所谓的小女人？

    爱动脑爱思考的宁默真第一次回头审视自己父母曾有的婚姻，思考得十分入神。

    直到叶飞川打断了她，“在想什么呢？”

    “想他俩为什么没有见光死。”宁默真顺口低声道。

    叶飞川眨了眨眼，看向一旁边吃边聊，忙得热火朝天，从国际局势侃到了国内外轶事见闻，又聊到世界各种族差异，聊得脸冒红光的两个人，不知道的会以为是老同学聚会，且都是男人参与的那种。

    他笑一笑，突然道：“默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两个结婚，你和我就住进一个家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