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加黑继续说到：“我们能嗅到她的痕迹，但最后都在北门后面的河道那儿消失不见了。水阻挡了气味，我们只能找到那，可她并不住在那里。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同样的我们也欠你一个人情，我们会在你需要的时候为你提供帮助。”

    张灵一听是找人，便不太愿意管这个事，他的生命时间并不多，找一个连狗都找不到的人，他自然知道不会轻松。

    况且他本来也不是什么热心肠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他的人生信条之一。

    相互帮助吗？以他过往的人生经验，帮助别人并不一定会得到别人的喜欢和支持，反而因为自己对对方有了期待，最后徒增苦恼。

    张灵突然想，人际关系不过是一场明目张胆的相互利用而已，大家都能从中受益，所以看破不说破。

    为了让虚假的情谊能运转下去，所以大家相互付出，为这栋人际大厦添砖加瓦，殊不知每个人都在心里衡量，对比着自己和他人付出的多少，于是这栋大厦看上去富丽堂皇实则岌岌可危。

    没人会觉得自己是这段看似真挚的关系中最先受害的那一个，但往往事与愿违。

    那些最先捅烂房梁的人，也是最先倒打一耙，哭诉自己倾注了多少真心不被理解的人。说到底不过是他们自己厌倦了关系，或者在关系中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利益罢了。

    不过是，一群虫子。张灵想到这冷冷地笑出了声。

    转念间，张灵又愣住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自己以前即使是对别人的事漠不关心，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

    是因为自己灵魄不全，所以人性也受损了吗？张灵想不明白，但对刚刚的自己感到了一丝陌生的恐惧。

    野狗们看张灵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却是奇怪地笑了一声后愣在原地。

    它们不知道张灵陷入了混沌的人生思考中，以为是对它们的价码不屑一顾。

    “那再加个这个给你。如果你愿意帮助我们的话，这个就送你了。”白加黑犹豫了一会，但还是从身后叼下了一个物件，向张灵走去。

    “大黑，那是她留给你的...”黄毛走了上来想要拦住白加黑。

    “可我们现在连她在哪都不知道，如果找不到她，我留着这个又有什么意义呢。”

    白加黑的眼神坚定，黄毛自知拦不住，任白加黑走到张灵面前，小心翼翼地将口中的物件放在了张灵脚边。

    “这是她帮我包扎腿伤的时候，塞在纱布里的，是一个护身符，她说很像我，我一直戴在身上，如果你愿意帮我们的话，就送给你了。”

    张灵蹲下身，看着地上那只用黑毛线织成的扁平狗头，还贴心得用红线绣出了一个调皮的舌头，张灵看着地上这个小玩意，想着应该是哪个可爱的女生做的吧。

    可自己要它又有什么用呢，对他来说这根本算不上是个报酬。

    无奈地笑着，张灵就想拒绝面前这群胡闹的野狗。

    抬起头，却看到白加黑还在低头看着自己脚边的线偶，眼中有些晶莹的东西在闪动，似乎很是不舍。

    张灵感觉自己脑子肯定出了问题，今天在狗的身上，他几乎已经看到了人一生的情感。

    “对它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吧。”系统在张灵脑中说到。

    “灵哥，帮帮大黑它们吧，如果你嫌它们给的东西没用，我帮它们给钱，灵能什么的，我来给好了，帮帮它们吧。”狗灵也劝说着。

    张灵想了一会，没有一丝表情地对野狗们说：“我没有多余的时间了，你们能给我的，真的帮不到我什么，对不起了。”

    见张灵说出如此的话，白加黑知道没什么希望了，其他的野狗还想上去阻拦，却是被白加黑招呼着散去了。

    张灵看了下时间，赶忙猫着身子从宿舍楼后的通道绕走，就要通过拐角处的时候，张灵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野狗们都四散开，不知跑向了什么地方，而榕树下，白加黑依旧久久伫立着，低着头看着地上的线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