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秘密(2/2)
作者:越青尘
    谁知高逊竟然趁我去县里卖鱼之时闯入我的家中!

    当时家中只有莺莺与我那未满周岁的孩儿,高逊那厮见色起意!

    莺莺抵抗中用罐子砸伤了高逊,他竟然怒从心起,活活掐死了我的娘子。

    连我那尚在襁褓之中的孩儿都未能幸免于难!

    回到家中的我,看着倒在榻上早已没有呼吸的莺莺与孩子,我快疯了!

    从那天起,我心中只有仇恨,一心只想为妻子孩儿报仇!

    高士奇得知儿子失手杀人之后,竟然将此事瞒压了下来。

    为了防止我报仇,高府上下也加强了戒备,增添了许多护院。

    我屡次三番的想要潜入院中暗杀高士奇、高逊父子二人,始终无果。

    无奈之下,只得到晋阳城来想办法将高家父子二人的罪行送到朝廷之中。

    可那晋阳太守与高家父子沆瀣一气,乃是一丘之貉。

    在我心灰意冷之时,发现严司马府中正在招门客,走投无路之下便投了严公,希望他能为我妻儿报仇。

    严公对我礼遇有加,可那高家父子是严公在朝中的政敌杨泛的故交。

    杨泛此人当年在朝中结交甚广,严公一时也不好为我报仇雪恨,扳倒高家父子一事就耽搁了下来。

    两年前杨泛倒台,严公也未再提为我报仇之事。

    去年我无法再忍受这种背着仇恨度日如年的感觉,我向严公提出要复仇。

    当严公问我想要怎么做的时候,我只回了他四个字:以牙还牙!

    严公知我要手刃仇人满门,觉得我的做法着实不妥,灭人满门这件事太过于冲动。

    他劝了我好久,但是见我杀意已决,严公便也未多加阻拦,遂了我的意。

    那日我带着严公豢养的十几名侍卫杀向了高都,高家以为过了几年此事已风平浪静,根本没想到我会杀回来。

    高家那天并没有安排多少护院之人,我也很轻松的就杀了进去。

    那一天,高府上下在我刀下未留一个活口。

    身上沾染着高家父子的鲜血,竟然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快感!

    这种报仇雪恨的感觉,我只恨它来的太晚!

    后来高家灭门一事在国都晋阳闹得轰轰烈烈,翊王下令彻查此事。

    严公担心我暴露,便将我暗中送到弘农隐匿。

    没想到,过去一年了,还是被你们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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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如此!”秦时风听完严殊的供词,抚掌大笑:“原来你就是那高家灭门一案的凶手!”

    严殊慢慢讲述完此事,才发现小柔早已经哭成了个泪人。

    她语气哽咽、颤抖着娇躯囔囔道:“原来……殊大哥有了心上人。”

    秦时风心中却在想,高家灭门一事至今未找到凶手,父王对此事亦是很关心。这次拿到如此重要的证据,相信那严骏再无逃出生天的可能。若能扳倒严骏,立嫡一派势必会大伤元气,到时候趁机可以提拔一两个忠于本公子的人上去,这世子之位岂不是如同本公子囊中之物?

    “关于秘密我已经一个字都不落的告诉了你,你也应该遵守承诺,放了他们父女两个!”严殊沉声说道。

    “你放心,待严骏倒台那一日,我定会遵守诺言。”秦时风回应道。

    “如此便好。”说到这里,严殊转头对着小柔说道:“小柔,我能为你和老爹做的只有这些了。”

    小柔张开口,发现自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除了那一声‘殊大哥’,便再无下文。

    看着小柔和陈老爹二人被铁鹞子带走,严殊笑了,笑的很无奈。

    在他将这个秘密说出口的时候,忽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不知为何。

    他最终选择了忘恩负义,成了江湖同道最为痛恨的那种人。

    严殊朝着墙壁跪了下去拜了三拜,口中轻声说着:“严公,严殊对不起您,来世做牛做马亦会报答您!”

    地牢内早已空无一人,他的此番举动并没有人看到。

    铁鹞子将小柔陈老爹安顿在秦府后院,派人严加看守之后,又折返到书房之中。

    关于陈老爹和小柔如何安置,他还需要请示公子一番。

    铁鹞子进了书房,看到秦时风正拿着供词细细斟酌着。

    见是铁鹞子,秦时风未加理会,正提着笔在那份供词之上勾画着。

    写供词之时,他留了个心眼,在关键之处留下许多空白。

    严殊所述的秘密之中,严骏的罪行并不算很大,不足以致死。秦时风必须想办法在供词之上做手脚,将严骏的罪行放大,就算严骏是王妃的表哥,也必须让秦胥不得不杀他。

    这份供词有严殊的签字画押,容不得他翻供。

    严殊签字画押之时并未刻意在乎这些空白之初,还当是秦时风在昏暗的地牢之中写供词之时疏忽所致。

    在秦时风的修改之下,高家灭门一案成了严骏指使,严殊带人执行,打压政敌,残害忠良一案!

    而高家父子迫害柳莺莺母子一事,秦时风并没有写进去。

    铁鹞子见秦时风改完供词后转头看向自己,方才问道:“公子,那对父女如何处置?”

    秦时风笑了笑,道:“我会在两日后的朝会上弹劾严骏,这对父女暂且留他们在府上住两日。”

    “待严骏人头落地那一日……”秦时风说到这,双目锐利起来,道:“就送他们父女俩上路吧。”

    铁鹞子舔了舔嘴唇,脸上皆是狰狞之色,问道:“公子指的是‘黄泉路’么?”

    “我有说么?”秦时风哈哈大笑道:“我可是那遵守诺言之人,不过这个守诺言之人是我,不是你啊。”

    “公子的意思刘某明白了。”铁鹞子心道:我刘某这一辈子没少干这耍无赖之事,杀这父女俩的是我刘某,可不是公子。

    自从跟了秦时风沾染上这血腥之味后,铁鹞子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他发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杀人的快感。

    那些血腥味会刺激自己,让自己变得像一头嗜血的野兽一般。

    铁鹞子也越来越佩服秦时云,他发现好像世间没有什么事情能难住公子,好像什么事情都在公子的预料之中。对于每个人的弱点,公子都拿捏的什么准确。

    就好比这严殊,若换做自己去审问他,怕是所有刑罚都用一遍他都不会招供。

    公子却偏偏能找到让他开口的方法。

    有时候细想一下,若把严殊换成自己,恐怕都很难抉择,不得不招。

    铁鹞子挺佩服这严殊的,是条汉子!受尽了刑罚的苦头,仍是牙关紧闭不肯吐露出一个字来。

    秦时风望着桌上闪动的烛火,缓缓开口说道:“明日早些时候你带人提着严殊投入刑狱之中。”

    “刘某定当办妥此事。”铁鹞子回道。

    “多事之秋。”秦时风用铁条拨动着烛心,让烛火燃烧的更旺盛些,说道:“都要倍加小心,不容有失。”

    “刘某明白!”铁鹞子毕恭毕敬回道。

    “这些时日你也派人盯着点严府,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要禀报给我。”秦时风笑了笑,说道:“严殊被抓一事想必严府已经得到了消息,他们只是一时间还不知道是谁劫走的严殊。”

    “只不过严骏并不是个傻子,稍微留些心应该不难察觉出敢在他地盘上动手劫人的只有本公子。”秦时风又说道:“在他们想出对策之前,我们还是小心为妙。”

    “公子如此神机妙算,想那严骏也不会自找苦头吃。有了严殊的供词,严骏这老儿自身都难保,岂还敢来冒犯公子?”铁鹞子笑道。

    秦时风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光凭王妃与他的关系,以及他那小心的性子,严骏是不可能混迹到大司马这个位置的。”

    “公子是说……”铁鹞子疑问道。

    “严骏此人小心归小心,但是他偶尔也会兵行险着、剑走偏锋。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要一击杀敌,就怕他悄悄的有所动作。所以我让你盯着他就是怕他在背地里玩阴谋,让我们吃个闷亏!”秦时风感叹道:“着实是个难对付的人呐!不过我喜欢这样的对手,因为踩着他才有成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