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推断!(2/2)
作者:越青尘

    “可是有农田案与豢养案就足够严骏倒台了!”肖子孺淡淡说道。

    “也不尽然!”沈旷用食指向上指了指屋顶,说道:“严骏是死是活得看大王的意思,毕竟他的势力庞大,又有王妃为他求情……”

    话已至此,厅中陷入了沉默。

    肖子孺说道:“那还请沈老丞相给下个定论。”

    此事还真得由沈旷拿捏怎么去处理,早点将严骏案弄出个定论来也好早点交差。

    这桩差事对肖子孺和陈寅来说当真不好处理,毕竟一方是当朝大司马,一方是大公子,一个处理不慎有可能两方都得罪了。

    “若给此案定数,那走水案是重中之重!”沈旷说道:“陈延尉去查走水当天的出入人员吧,如果确定有陌生人进出,那老夫再下定论也不迟。”

    陈寅听罢,不敢耽搁,立马起身告辞。

    肖子孺亦是准备起身离去,沈旷赶忙叫住了他:“肖司徒的案子既然已经查完了,便不要着急了,留下来陪老夫喝杯茶。”

    “那晚生就叨唠沈老了。”肖子孺倒是左右无它事,既然沈旷挽留他,他也不好拂了沈旷的面子。

    “相信陈寅一会儿就赶回来了,他回来,此案也就有了定数了。”沈旷叹了口气。

    涉及朝中两大派系的争斗,此事他本不想参与进来。

    秦胥心中怎么想的,他已经琢磨透了一二。俗话说‘最难揣测帝王心’,可他曾是秦胥的老师,一步步看着秦胥长大的,对他的性子也是了解的极为通透。秦胥在想些什么,他这个老师又怎么会不知晓一二呢?

    这一次在沈旷看来,是秦胥的一道难题。

    严骏此人秦胥定然是早已经颇为不满,但严骏背后涉及的‘嫡系’势力太深太复杂,又有王妃牵扯其中,牵一发而动全身,冒然动手则得不偿失。

    如果秦胥没有下定决心立秦时风为世子之前,不宜对严骏大动干戈。

    若要立秦时云为世子,那此案严骏固然会受惩罚,但最多剥官削职。秦胥断然不会做出将整个嫡派大伤元气这种傻事,这样就算秦时云成了世子,也毫无支持他的根基,一样会被秦时风抓住机会打压,坐不稳世子的位子。

    沈旷之所以留下肖子孺,他心里自有算盘。

    肖子孺此人是个能力派,他心中有他自己的宏伟报复,强国也好,结束乱世纷争也罢。总之,这肖子孺已经隐隐有倾向庶派的趋势。

    大公子这些年跟着翊王处理了不少朝政大事,在众位实干能臣之中威望极高,诸位沈旷的同僚都暗自觉得翊国会在秦时风手中越来越昌盛繁荣,以后或许还能摆脱对胤国的附庸,与它掰掰手腕逐鹿中原的可能。

    而二公子秦时云则玩性颇重,此番在外开府亦能看出他对世子之位并不看重。就算是嫡子,以秦时云的性子,登上王位也很难有一番作为。

    沈旷轻叹一口气,心想:胤国蠢蠢欲动,乱世即将来临,倘若秦时云成了世子,今后翊国亡在他手中也不是没有可能。

    肖子孺见沈旷边喝茶边陷入沉思之中,一时也不好打扰,只得也学着沈旷一样闷头喝茶。

    “肖司徒如何看待如今朝中诡谲形势?”沈旷问道。

    他的话把正在专心喝茶的肖子孺吓了一跳,手中的茶盏差点脱手而出,肖子孺赶忙将茶盏放下,开口回道:“沈老可是暗指此事处理后的朝政走向?”

    沈旷未说话,点了点头认可了肖子孺所问。

    “怕今后嫡庶两派会渐渐从背后相争摆到台面上了吧!”肖子孺感叹道。

    “这样只会变成大王的一件苦差事!”沈旷无奈叹道。

    肖子孺忽然开口问道:“沈老更看重哪位公子呢?”

    沈旷淡淡一笑,神神秘秘的说道:“老夫是大王的臣子,大王立哪位公子为世子,老夫便用心去辅佐哪位公子。”

    肖子孺暗道沈旷此人好圆滑。

    “你我皆为人臣,应守那人臣本分。皇家王室的事,不是你我瞎操心的。”沈旷提醒道。

    “晚生多谢沈老提点!”肖子孺拱手谢道。

    沈旷也不知道肖子孺究竟听进去了没有,他感慨这乱世中居然连朝堂都未能清明,如今翊国朝中一片浑浊,是时候站出一个人来清扫一下了。只是自己已经年迈,再无精力参与到这储位之争中。

    有时候秦胥这个自己的学生就是太犹豫不决了些,不够果敢。

    明明二公子已经表态想脱离这储位的斗争,可秦胥还是被世俗的‘立嫡’思想所困惑。

    若能学得秦时云的一两分洒脱,此事也不会有这么难了。

    沈旷不免细想,这争储夺嫡是秦时云想脱离就能脱离得了的吗?

    严骏会让他如此轻易抛下世子的位子去做那潇洒闲王么?

    秦时云若走了,嫡派今后该何去何从?

    沈旷摇了摇头,这些都不是自己该去想的,方才还提点肖子孺,自己偏偏又犯了忌讳。

    二人坐在那里也不再闲聊,自顾自的品着茶。

    不一会儿,陈寅便满头大汗的回来了。

    肖子孺和沈旷看陈寅如此作态,心中皆是一喜,暗道严骏一案有了定数!

    “沈老果真神机妙算,走水那日是有三人离开刑狱!”陈寅气喘吁吁的说道:“这三人在下调查了一番,皆是冒充狱中值守的狱卒离去!”

    “看来走水案果真有不同寻常之处。”肖子孺沉吟。

    “沈老怎么看?”陈寅问道,他需要沈旷对此案的一个决断。

    “老夫将严骏案中的农田案与豢养案一并如实上报给大王,至于这走水案,定然是严骏暗中行了那偷梁换柱之计,他若想翻供必然会交出严殊此人,若不想翻供,那严殊此人也已然成为在逃重犯。”沈旷深思熟虑,说道:“现在严骏已犯下贪墨罪、侵占农田之罪以及豢养卫士之罪,这三宗罪皆有证据相佐。至于那高家一案,此事不好推断,你我妄下结论着实不妥,还须等老夫将此事禀报给大王,由大王做决断吧!”

    肖子孺和陈寅二人听罢,皆是沉默不语。

    在他们二人看来,沈旷的话无疑是给闹的晋阳满城风雨轰轰烈烈的严骏案划上了一个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