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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贺琪01
    姥爷走后,爷爷披麻戴孝三年。已经是十六岁的他,也深陷这段不断求索救国图存的路上,可是均以失败而告终。

    天下之大,竟无一处领土完好;天下之大,更无一处土地藏身。

    姥姥带着爷爷终日躲躲藏藏,惶惶度日。这个裹小脚的女人,在失去姥爷之后用自己的肩膀硬是给爷爷扛起了一片天。姥姥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家道中落,恰有说媒人说姥爷为人本分、勤劳踏实而且还是北洋海军中的一员,姥姥心中自然欢喜,就由父母一手包办与姥爷结成连理。姥姥带着爷爷周周转转去了很多地方,也想过回HB老家,可是当时到处动乱不堪,每天都在死人,人心处在极度的恐慌之中,后来辗转至广州,一躲就是五年。

    清王朝越来越软弱,对列强谄媚欢笑,对国内铁血镇压,逐渐成为列强的傀儡,各地革命军纷纷起义。

    宣统二年(1910年),广州新军起义失败后,革命党人莫不对前途忧色,对未来堪忧。

    在姥姥决定连夜带着爷爷逃离广州后的第二天,清政府实行全城戒严,大肆搜捕革命党人,之后不久就传出以黄兴担任主攻的革命党人士,臂缠白巾,足着黑面树胶鞋,手持机械炸弹,进攻两广总督衙门。

    在这次起义中,起义军伤亡严重,革命党人喻云纪、林觉民、方声洞等人均被杀害,起义宣告失败。

    后有革命志士,收敛骸骨七十二,葬于广州城郊红花岗,并改红花岗为黄花岗,史称“黄花岗七十二烈士”。

    在四处兴起的革命浪潮中,爷爷看到了希望,几次想要参加革命都被姥姥给拉了回来。爷爷想不明白,也许只有革命才能够就中国,这或许也是救国图存的唯一出路,而姥姥就是不同意他参加革命。岁月在这个裹小脚的女人身上显得更加无情,她的皮肤干燥粗糙,脸上也刻满了风霜早已看不清年轻时的模样,多年的躲躲藏藏让她更加害怕,怕爷爷会像姥爷一样,为了一条救国图存的道路,就是死也没有看到希望。

    爷爷因为要参加革命这件事,曾经和姥姥争执过几回。爷爷看着这个背有些佝偻的女人,那羸弱的身体仿佛一阵风就可以吹倒一般,恻隐之心顿时从心底涌出,可是为了国家,爷爷心中还有一腔热血,男儿不报国,空负七尺躯。

    “娘,我想参加革命,国家有难,身为男儿,理应战死疆场。”爷爷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终于鼓足勇气对姥姥说道。

    “我不同意。”姥姥看也没看爷爷一样,语气决绝,不容丝毫质疑的回道。

    那不容质疑的语气,将爷爷心中的热情顿时浇灭了,可是爷爷不想放弃,依旧看着姥姥,语气近乎哀求道:

    “娘,你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自爹走后,他未完成的梦想,我想替他完成;他没有看到的希望,我想替他去看看。”

    那近似于哭泣地声音,让姥姥心中一阵难受,姥姥看着爷爷,伸手摸着爷爷的脸庞说道:

    “洋军,不是娘不让你参加革命,娘也希望你爹的梦想能够在你身上实现,娘更希望,你爹能活着看到今天的希望。

    只是娘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你爹走的早,娘不想你也在我前面先走啊。”

    自古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是怎样的一种伤痛啊!

    “娘,国家国家,有国才有家,像那些牺牲了的革命人士,谁的家中不是上有老母下有妻儿?可是他们为何就是死也要继续革命?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中,林觉民在起义前给妻子陈意映写的诀别书上说,决心牺牲性命与妻子的幸福,为天下人谋永福。。。。。。”

    “洋军。”姥姥几乎是吼着打断爷爷的话,然后语气决绝地说道:“只要我还活着,就不允许你参加革命。”

    这个从来只知道逆来顺受的女人,第一次向命运做出了抗争。

    “娘。”爷爷跪在地上哭着对着姥姥喊道。

    姥姥闭着眼睛,看都没有看跪在地上的爷爷,想起当年姥爷也是这般倔强,要是自己当年心要是再狠一点,将姥爷留在身边,那么姥爷或许就不会死。

    爷爷是哭着离开的,在爷爷走后,姥姥也哭了。

    姥姥就只有爷爷这么一个儿子,在她的观念中,总得为贺家留个香火,不然她觉得对不起死去的姥爷,就是哪天她到了黄泉之下,也愧对贺家的列祖列宗。这些年娘俩相依为命,姥姥早已经习惯爷爷在她身边,自姥爷走后,姥姥把所有的爱都给了爷爷,她害怕有一天听到爷爷不幸的消息,在这个动乱的年代,爷爷就是她活下去的希望。

    而自那之后,爷爷再也没有提过参加革命的事,尽管当时参加革命的人越来越多,几乎在劝过掀起了热潮。但这些对于爷爷来说,已经变得遥不可及了,就像心中存有一个梦想,却永远实现不了一般遗憾。

    姥姥依旧带着爷爷东躲XC,所到之处,都能听到哪里起义了,哪里谁谁谁又死了。清政府不断地派兵镇压,可闹革命的人像九月的韭菜,割了一茬又冒出一茬。清政府做着最后的努力,铁血的政策暴露出野兽般的獠牙,令人恐怖心生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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