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与君同居(1/1)
作者:君绮罗
    鸿忘大仙搞定了水鳞儿,无后患之忧,喜滋滋转过身,瞥着亭里亭外一片白压压的徒子徒孙,头疼道:“都起来吧起来吧咱们先商量捉蜈蚣精的事情好不好呀实话告诉你们吧,这蜈蚣精不是自己爬进来的,是我破开一条缝,放它进来的咱们大伙齐心合力,给它来个瓮中捉蜈蚣”

    李掌门和独秋大师听了大吃一惊,一同起身,余人也跟着爬起来。独秋大师性烈,气呼呼道:“师叔祖,这成人的蜈蚣精,何等凶恶你竟然故意放他进来,山中几千农户,上万弟子,你是跟咱们有仇么”

    鸿忘大仙成功转移了话题,登时脾气好到不行,和蔼地凑上去道:“师侄啊,我怎么能干戕害同门的事呢是这样哈,我追逐这条蜈蚣精,一心奔着为民除害,可是这蜈蚣精太狡猾,我追了它一个月,都没追上,被它逃窜到蜀山,我不好露面,就等着蜀山那帮道士捉了它,谁知道蜀山的人太也草包,又给它逃了,跑到咱们这儿来,我好容易找到它,怕它再跑不见,就将一颗胀气丸化成一头野牛,引它吃了,然后破开结界,把它赶了进来。十五日之内,它腹中饱胀,不会再吃人的,你们放心,我一定在半月之内擒住它,剥它的皮,抽它的筋,啃它的骨,吃它的肉”

    独秋大师听到这里,面色稍缓,李掌门也才稍稍安心道:“既是如此,那就拜托太师叔了,太师叔既然回来,又要擒妖,就好生在咱们派中住下吧。”他这话一箭双雕,要护法大仙好生住下,才好想主意讨教剑法。

    鸿忘大仙道:“好罢好罢,叫我住个热闹点的地方,也好不寂寞”转眼看见水鳞儿低头偷偷笑,大叫道:“小娃娃,你笑什么”

    水鳞儿止住笑,道:“方才你说要把蜈蚣精剥皮抽筋,啃骨吃肉,难道是跟这精有天大的仇不成”

    鸿忘大仙欲言又止,道:“我不告诉你”转而向李掌门道:“好徒孙,我要跟这个小娃娃住一个院子”

    李掌门哪有不允,向水鳞儿道:“水姑娘,愚弟给我的信上说,要我好生照抚姑娘,如今姑娘来了我们北冥山,今夜又受一场惊吓,不如先住下,待休息好了,明日再请姑娘叙话,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水鳞儿点点头,掏出一封信来递上道:“这是李老爷托我带给李掌门的信,原来他早就写信向你说过了。”

    李掌门接过信函,匆匆看了一眼,说道:“这信跟小女带回来的信是一样的,只是要姑娘带上一封,作为见我的信物,好让徒儿们通报于我。”

    水鳞儿欢喜道:“哦,那就好,谢谢李掌门肯收留我”说着深深行了一礼。

    李掌门笑道:“姑娘客气了姑娘乃是贵客,本派自当竭力款待”指了指鸿忘大仙,说道:“这位是本派的护法大仙,法力深湛,年高德劭,姑娘就与他同住一个院落可否”他对水鳞儿存了许多好奇与疑团,说话间客气至极。

    鸿忘大仙摇头摆手道:“年高是真的,德劭却未必好啦,就这么说定啦,我们就住檀香院”过去就要拉了水鳞儿的手一同走。

    水鳞儿缩手后退一步,眼光往惊澈站立处怯怯一瞥,略一踌躇,鼓起勇气道:“李掌门,鸿忘公子,我要跟他一起住”伸手指了指惊澈。

    众人往她所指处瞧去,都是大吃一惊。男女大防,无论凡间仙界,都是一样。众人一见惊澈少年俊美,比水鳞儿大不了几岁,二人都是少年男女,如何可以同住一个院落北冥山的女弟子和男弟子百年前都是分住两个山峰的。

    鸿忘大仙能和水鳞儿同住,却是因为他早已是飞升的仙身,年过五千岁,是少年人的祖爷爷的祖爷爷了。他又是护法大仙,派中人皆巴不得削尖了脑袋巴结他,因为他点名水鳞儿,李潮音和李幼迦惊讶之余,更是嫉妒不已,小辈的弟子们都充满艳羡之色,有的还以为水鳞儿和护法大仙同来,有什么亲戚渊源。

    李掌门和独秋大师吃惊,乃是除了男女之防,又多了一层顾虑,他们知道惊澈的“真实身份”,这小姑娘点名要跟这个老君的侄儿同住,莫不是也知道什么玄机或是见他姿容出众,暗自心仪他们都从栖霞山来,之前可曾照面

    但总归是碍于惊澈的身份,李掌门不敢允诺水鳞儿,温言道:“水姑娘,男女有别,同居一个院落恐有太多不便,姑娘跟龙三是旧相识么”

    李掌门这句话问出,和独秋大师二人都盯住了水鳞儿,心中都想:“这小姑娘居然知道太师叔许多法术,莫非也是仙人跟老君侄儿是旧识那今日北冥山的仙缘可就大了。”

    水鳞儿望了惊澈一眼,哪敢擅自说是他的旧识,被他众人前否认了,可有多丢脸摇头道:“我爷爷叫我到北冥山来,跟着这位龙公子。”李掌门更是惊异,问道:“水姑娘的爷爷是何人为何叫姑娘跟着龙三”

    水鳞儿被李老爷和惊澈接连盘问水爷爷的身份,早已不胜其烦,又确实不曾藏有秘密,便坦然道:“我爷爷便是我爷爷,他带着我在南海边打渔,不是什么大人物。我跟着龙公子,是或许有事情要相求于他。”

    李掌门哦了一声,正想问:“姑娘是何事有求于龙三”但他一派掌门,不便如此八卦,追根究底问人私隐,因此话到口边打住了。

    鸿忘大仙在一旁早听得不耐烦,抢着道:“小娃娃,你有什么困难,要求这个花架子的男娃娃不如跟鸿忘公子我说,我定然帮你”

    水鳞儿对这位鸿忘大仙始终存有好感,两人也算是患难一场,便笑道:“谢谢鸿忘公子,我爷爷却没有说,我也不知道要求他什么,只是,暂且跟着他就是了。”

    鸿忘大仙嘿嘿而笑道:“奇哉怪也,你爷爷可是个疯老头要求人家什么都不知道,却要你跟着他他自己为什么不跟着他”

    惊澈在亭柱旁听着,一直不曾回应,只是眸光幽然,淡淡瞧着水鳞儿,平静已极。

    李潮音早前一直以为水鳞儿是个平常的渔家女,待到在回心峰上,见到水鳞儿乘着叔父的七星飞毯跟来,才添了疑心。今夜见水鳞儿大出风头,跟突如其来的护法大仙打得火热,又似乎知晓不少事,对她的疑心更是重重叠叠,百思不透。此时见爹爹为难,独秋大师皱眉不语,不由得回目在惊澈身上幽幽转了几圈。

    她美目在惊澈身上逡巡,却见他瞧着水鳞儿,似是沉思,似是踌躇,心中一沉,当即挺身上前道:“爹爹,龙师兄重伤在身,需要静养,与水姑娘又是男女大防,同住不便,龙师兄他雅人雅量,对水姑娘不便直面拒却,就不如由我陪同水姑娘和太师叔祖同住吧,也好多多奉承太师叔祖,又对水姑娘一尽地主之谊。”

    惊澈一入门中,列为李掌门的亲传弟子,李家姐妹自然便改了称呼。

    李幼迦一晚上各种变故,看得目不暇接,这时见水鳞儿大言不惭,甚至恬不知耻,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要跟龙公子同住,早已气得杏眼圆睁,肚中一团怒火,碍于大伯和各位师伯师叔不好发作,见姐姐挺身要跟水鳞儿同居,心念一转,觉得这主意不错,也立即跟着道:“大伯,大长老,我也愿意跟姐姐一起,奉承太师叔祖,照顾水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