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燕子的血书(1/1)
作者:极爷
    原来这是一封梁燕子写给傅红雪的血书,虽迁延日久,血迹已干,但龙踪蛇迹,尚能辨清。

    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傅大哥:

    当你收到这一封燕子的来信时,燕子可能已经离开了人世,离开了你。因为这封血书是燕子用刀子割破了手腕,蘸着血写给你的。

    傅大哥,你也许不知道,燕子一直都喜欢你。从你在赤松林救出燕子以后再到大名府点校场里你握住燕子的马鞭将燕子从马上拉下来撞进你怀里的那一刻,燕子已经芳心暗许。但是燕子不知道为什么在你夺取大名府正刀统的位置以后,你没有向我爹求亲。或许在你傅大哥心目中,燕子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女孩子,但是你其实不知道燕子已经不是孩子,燕子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

    再到后来,梁山军马攻打大名府,燕子看到你背起一个女孩不顾一切地冲进这千军万马之中,那女孩把你搂地好紧好紧,那一刻燕子多么希望那个女孩不是小翠,而是燕子……

    那一次,燕子得索大哥相助,逃出北门,却被一伙强人掳走了,这伙强人的头领叫做田虎,在芒锡山占山为王,自称靖王。在燕子被掳走的那个晚上,田虎就迫不及待地夺取了燕子的贞操。再后来,廖利领着大队人马和金银珠宝将燕子从田虎手中救了出来。廖利当天就向燕子逼婚,但是燕子已经没有任何拒绝的权利。廖利将燕子娶过家门以后,起初还好,后来玩腻了,就把燕子卖给了当地一家有名的妓院——翠云楼。燕子不肯接客,生不如死,几次逃脱,都被抓回,遭受他们的严刑拷打。燕子万念俱灰之下,终于趁她们都出去接客的时候,纵身一跳,从翠云楼的楼顶跳下,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当燕子醒来的时候,发现了自己是被一个老尼姑所救。老尼姑可怜燕子,收留了我。从此以后,我在尼姑庵出家。我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算结束了,没曾想田虎仍旧不死心,打探到燕子出家的消息以后,连夜带着大队人马,赶到尼姑庵,逼着老尼姑交出燕子,老尼姑不同意,田虎一怒之下,一夜之间将尼姑庵赶尽杀绝,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并且放火烧毁了尼姑庵。

    燕子被抓回芒砀山,身心都受到了巨大的创伤,精神也曾几度失常。几次寻死,都被田虎及时发现并救了回来……

    现在山寨内正在紧锣密鼓地张罗着田虎的婚事,他说要娶燕子为妾,但是燕子已然泪干,只求一死。

    写到这里,燕子失血过多,头昏脑涨起来……这个时候,在王虎新房的窗台上面飞进来一只幼小的八哥,燕子刚好想到可以鸿雁传书寄给傅大哥。

    燕子很羡慕那个叫小翠的女子,燕子多么希望傅大哥你的出现,你的到来,燕子梦里也会呼唤你的名字,尤其是在燕子被田虎夺取贞操的那个漆黑的深夜……

    傅大哥,燕子理解你,不怪你,勿以燕子为念,也不要想着为燕子报仇。祝福你和小翠一切幸福如意。

    燕子多么希望还能看到傅大哥你拔刀出鞘那酷酷的样子,只可惜燕子再也看到这一切的一切了……

    珍重傅大哥。

    燕子绝笔……

    傅红雪反反复复把燕子的信看了三遍,终于泪湿袍袖,情不能自已,他用他的刀柄支撑起他半个身子,不让自己因过度悲伤而倒下去。俄而,傅红雪眼神望向远方,像一头发狂的西凉雄狮在荒芜僻静的梁山小道上来回狂奔,口中不断呼喊着燕子的名字,那撕心裂肺、杜鹃啼血般地呐喊响彻山谷,震地整个梁山八百里水泊都瑟瑟发抖!他犀利的嚎叫像一道霹雳破空而来,声音缭绕在每一个山头和山头之间,久久地久久地不能散尽……

    田虎!……廖利!……我要将你们碎尸万段!碎尸万段!……

    傅红雪努力定了定神,马上来到宋江住说,说道:“请宋头领借我一匹快马,我要马上离开梁山。”

    “傅兄弟何事匆忙?是否宋江等人招待不周?”

    宋江关切地问道。

    只见傅红雪双手抱拳,重重一揖道:“我傅红雪本来就是一个漂泊天涯的浪子,后应九天玄女之命,来到梁山,为宋头领效力。我在梁山认识了那么多的英雄豪杰,这是我一辈子难以忘怀的记忆。但是这次傅红雪必须离开梁山,请宋头领成全!”

    宋江说道:“傅兄弟此次离开梁山,何时才能回来?”

    只见傅红雪声音哽咽,忽然起身朝宋江拜了三拜,道:“等小弟了断完自己的事情,可能就会回来。”

    宋江没有再说,叫人备马。

    傅红雪一拍战马,冲下山去,到得山脚转弯的时候,勒住缰绳,回头又深情地凝望那连绵起伏的山峦一眼,轻轻叹口气道:“梁山啊梁山,也许我此去还能活着回来看你,也许我再也回不去了……”

    说完这句话,傅红雪催动战马,继续向山脚冲去,后面尘头起处,一骑飞马赶来,傅红雪回头一看,是林冲林教头。

    林冲纵马过来,与傅红雪当道并立。林冲说道:“兄弟此去有甚紧事?也不知会兄弟们一声。”傅红雪默默地说道:“我要去处理一些自己的私事……”

    说完后,傅红雪继续催动战马,向前飞奔而去。林冲望着傅红雪的身影慢慢地在眼前消失,喃喃自语着道:“希望还能和傅兄弟你喝一个痛快!”

    林冲此次也向宋公明请了一假,准备乔装打扮去京城看望锦儿一家,顺便去亡妻张若贞的老家去看看妻子的坟墓。

    林冲看傅红雪走远了,赶紧纵马加鞭赶上,最后在一条通往县城的十字路口,分道扬镳了。

    却说傅红雪不分昼夜赶到县城,沿路打听知道了翠云楼大概的位置。

    原来这翠云楼是邯郸市一家有名的妓院,老鸨王三娘素与官府的的人有来往,所以人来人往,生意兴隆,其中多有那些骑着高头大马的公子哥出没。那些皇亲国戚在妓院都安排线眼,当物色到一些姿容姣好的女子时,就有人第一时间过来通知他们,他们或三五成群或独自一人,过来验货。如果有处女的话,他们就会出很高很高的价钱,老鸨自然喜欢和这些腰缠万贯的公子哥交往,而那些普通百姓能到这里来嫖/妓的倒是比较少见。这样一来,就有一些不法分子为了利益,劫掠良家妇女来这妓院卖给老鸨,从中获取巨大的利润。而廖利也在这一带干起了这个行业。

    其实自那一次梁中书一家和廖利他们从大名府的北门逃出来以后,皇帝宋徽宗震怒之下,将梁中书贬为衙役,到一处不知名的很偏僻的乡下任职去了。而廖利认为梁中书气数已尽,早早得离开了他,到得这邯郸市做起了这坑蒙拐骗良家妇女的行当。

    傅红雪握紧刀柄,一步一步逼近这翠云楼时,这翠云楼传出来仍然是莺歌燕舞的繁忙景象。其中夹杂着一阵阵嫖客的吆喝声和妓/女的浪笑声。声音此起彼伏,越走近越是扑面而来。

    傅红雪的梁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只有那把漆黑的屠刀的刀鞘撞击着腰部发生的“哐当,哐当”的清响。

    渐近妓院门口时,傅红雪看到门口的柱子上挂着一个紫色的风铃,随风摇曳,发出同样的清响。

    风铃中的刀声,刀声中的风铃……

    傅红雪凝神静气,忽然目露凶光,一股寒意已袭向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