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凄凄惨惨戚戚(1/1)
作者:朵朵小可
    伯堃犹豫了一下,弘晖之死,事关重大,他不得不跟李氏到了绿绮轩。

    踏入李氏的寝室,伯堃心中暗奇怎么不见人影。忽然,“啪”地一声,房门从关上了。伯堃回头一看,一个娇小的身影投身入怀,绵软地胳膊紧紧地环住他的腰际。伯堃轻轻一挣,李氏也不纠缠,纤腰一摆,衣裳徐徐落下,露出了雪白丰满的胴体。伯堃闭上双眼,冷静地说:“请自重,李福晋。”李氏像发了疯一样,抱住伯堃的脖颈,强吻起他来。伯堃想将她推开,可是又不想接触她的赤裸的身体,顿时想个泥雕般站在原地,一时间只能任由李氏粉嫩的双唇在他唇齿间徘徊。李氏得寸进尺,柔嫩热情的躯体像蛇一样灵巧地摇摆,在伯堃那冷得像冰一样的旗服上磨蹭。伯堃越来越无法忍受,只觉得像吞了只苍蝇般恶心,他急中生智,一把抓起李氏的头发,将她整个人甩了出去。接着,他将抓起李氏脱掉的衣裳,“唰”地朝李氏扔去,衣裳像个被子般,稳稳地罩住了李氏身体上的关键部位。

    伯堃拔出剑来,怒道:“李怡琳,我一而再,再而三地给你机会,这都是你自找的。”

    剑锋闪出耀眼的光,李氏开始害怕,她强装镇定地说:“你敢杀我不怕我的主子为我报仇吗不怕他灭了马佳氏吗不怕他杀了你的爱人吗”

    伯堃说:“哼,你说出你背后主子的真实身份,我就放了你,如何哈哈,没有吧,一切,都是你编造出来的”伯堃回府后前思后想,若李氏背后真有个权利极大的人,应该不会放任李氏向他这样索要金银,都是他心太急,杀胤禛、保马佳族、不准人伤害亦蕊,李氏试探自己猜测想法,他自己对号入座了。

    李氏脸上挤出一丝不解,说:“我何时编造你阿济格。马佳,没有良心”从妩媚到要胁,从倔强到柔弱,李氏“变脸”技巧实在高超。她无视青锋钢剑一旁,捧着脸哭了起来,边说:“英华殿的萤火虫之夜,你的温柔的吻和热情的拥抱,让我爱上了你。我是胤禛的侧福晋,我的人甚至我的家族,都是属于爱新觉罗皇室的,但是你却抢走了我的心。我不牺性命,付出极大的代价,不顾自己的生死,离开王府,摆脱福晋身份去找你。结果流落街头,为奴为婢。遇到你后,又如何你对我,还不如对怡红院的姑娘好其实,你是在利用我对付胤禛对不对别怪我在火场里伤了你,因为我恨你,我唯一深爱的男人,却只是利用我。于是,之前所有的温柔、体贴,全都成虚情假义,阿济格,难道你不是欠我的你以为我真是无耻到任意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么我只想孤注一掷,看看你心里还有没有我”李氏原只是想用眼泪来软化伯堃,谁知越讲越激动,将往日的情感全然爆发出来。她涕泪双流,泣不成声,确是真情流露。

    伯堃对她心中一直存有小小的愧疚,否则也不会明知李氏骗他也继续供给金银了。他将剑缓缓插回剑鞘,李氏还在喋喋不休,伯堃开始觉得烦燥,打断李氏说:“你找我来,是要透露晖阿阿哥之死因,说回正题吧”

    李氏哀怨地瞥了他一眼,背过身去,将衣裳穿好。随之,走到床边,在被褥里摸索起来。

    伯堃觉得口干舌燥,不由舔舔嘴唇,品到一股馨香中夹杂着微微辛辣的味道。他掏出帕巾抹拭,微微的朱红,正是李氏唇上的胭脂。他感到一阵燥意在身体内窜来窜去,顺手抓起桌上茶壶,倒了一盏凉水,灌下喉咙。

    李氏伏身找遍了枕头下、被单下,大惊失色地说:“不好了,东西不见了”

    “什么”伯堃三步并两步地冲过去,在哪”

    李氏跪在床上,指着被褥,说:“原本我就将那个荷包放在床上,怎么找不到了”说罢,她背对伯堃爬在床上,着急地寻找着。轻薄的衣裳描绘出她完美、挺翘的臀形,左右迷惑着男人的视线。“呀找到了”李氏惊喜地尖叫道,她捧着个鸳鸯荷包缩在床角,冲伯堃笑着。笑容中带着三分单纯、三分娇媚,她单手将荷包提起,用眼神示意伯堃来拿。那张床很大,垂着厚重的帐曼,伯堃必须跪或坐在床上,才能够到床角李氏手中的荷包。李氏经过一阵爬行,衣裳又有些松垮,像是不经意的就将浑圆的肩头暴露在空气中。

    伯堃知道自己有点不清醒,但却无法思考原因,他已经忘了自己手中持剑,只想尽快拿到荷包离开。他单膝跪在床上,向李氏伸出手中,床帐中布完着醉人的芬芳。李氏的手从正前方伸直,慢慢越抬越高,举过头顶,伯堃两眼直勾勾盯着荷包,整个人爬进了床,贴近李氏。忽然,李氏手一缩,将荷包塞进了自己的衣裳内。伯堃完全不受控制,双手在李氏身上抚摸起来,寻找着荷包的位置。李氏不由发出令任何男人都会窒息的呻吟声,双手有意无意地开始拨弄着伯堃的衣裳。当,伯堃终于找到了那个荷包时,二人已裸裎相见。任何一个男人都难以逃脱女人精心布置的蛛网陷井,更何况是一个被下了药的男人。女人们往往觉得将身体交给男人,也将心也交给他了。所以,她们就认为,男人也应该一样,她得到男人的身体,也会获得这个男人的心。结果只会发现,得不到爱,还被男人玷污了身体。不过,李氏可不算笨女人,至少她还想得到一样,就是连续十日天喜丸的功效。

    李氏醒来时,伯堃已不知所踪,她抚抚自己的嘴唇,冷艳而诡异地笑了。唇上,她抹了混有特效的“春意散”,药性发作需要较长时间,她便使出各种计策来拖延。别以为徐全不能给她送药,其他人就不行。有钱,这种事还不是轻而易举。此药使用后会有严重的头痛感,她不敢冒然给胤禛使用。今日,也是险中求胜,精心布下这局,谁知上钩的却是她日夜思念的阿济格。

    一连七七四十九日的法事,亦蕊日夜不离,守在弘晖棺木边。

    凝秋双红通红地端上一碗清粥,柔声说:“福晋,多少吃一点吧”

    亦蕊无动于衷,将视线挪到可以看到棺木的位置。

    凝秋勺起一匙稀粥,喂到亦蕊嘴里,粥沿着唇流了下来。亦蕊如同任人摆布的木偶,了无生机,坐着死亡的降临。凝秋又心疼又急,边擦拭着粥渍,边劝着:“福晋,吃一点吧,你这样,晖阿哥走也不安宁的。”

    亦蕊的面部表情似乎抽搐了一下,双目由空洞开始泛红,但却没有泪可以流下来。凝秋赶紧再喂,结果,还是一样。宋氏来了,这段时间全赖她帮亦蕊打点弘晖的身后事及府中上下大小事宜,但她宫婢出身,加上书读不多,又没有经验,很多事情,都是和凝秋一起商量着做出决定的。她发现赵明的账目上隐隐有些问题,又说不出所在,便前来找凝秋研究。眼见形同枯槁的亦蕊缩在一旁,胸前尽是先来不及擦拭的粥渍,宋氏不由心酸。以往,她还暗地里怪亦蕊只顾府中事务,偶尔对弘晖不够上心。这段时间,她方才体会掌管王府大小事宜,绝非想象中的易事,应付种种琐事,她已心力交瘁,根本没有时间陪伴茗曦。

    凝秋见宋氏来了,微微躬身以示行礼,宋氏轻声问:“还是老样子”

    凝秋眼中流出痛惜的神色,说:“好多天没正经吃过东西了,这样喂着,不知道还能撑到几时”

    宋氏挨着亦蕊坐下,顺着她的眼光看去,正是弘晖的棺木。宋氏幽幽地说:“晖儿去了,我知道你也不想活了。我先后死了两个孩子,每个孩子都未足月而夭折。现在,我连她们的长相都模糊了,只记得那毛绒绒的小脑袋和带着奶香味的柔软身体。虽然,茗曦一直陪着我,但是我还是羡慕你,毕竟弘晖是你的亲生儿子,他身上流着和你一样的血,永远不会改变。每次看到你、弘晖、王爷那番天伦之乐,我心里都羡慕不已,那福份,此生我都不可能再拥有。弘晖走了,但他留给你的有多少美好的回忆,总比我这凭空承了额娘头衔的要好。我留下了这条贱命,是为了等待孩子的轮回,你看,茗曦,不就是一个现成的例子吗王爷那么疼你,迟早弘晖会再来到你的身边若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又怎么能照顾弘晖”

    “轮回”亦蕊痴痴地吐了这两个字,声音干涸地像撕开油纸一般。

    宋氏抓起她那冰冷的小手,说:“是啊,轮回,一定会有个孩子,像弘晖那样,值得你去爱你一定能感觉到,弘晖又回到你的身边的。”她冲凝秋点点头,凝秋适时又喂亦蕊一口粥,这次,明显感觉到她有吞咽。二人大喜,又哄又骗,终于让亦蕊多吃了好些。

    园子里,假山后,茗曦哭得正伤心,刚才她躲在福熙楼外,宋氏与亦蕊的话一字不漏地听了进去,原来,她在宋氏的心中只是亡女的替身若宋氏有亲生孩子,她算得了什么不由得,她想起自己的生身母亲,李氏。她对李氏的影像很模糊,优雅的、暴虐的、温柔的、严厉的有来自记忆的深处的片断,或由他人灌输的形成的样子。一双碎花绣鞋无声无息地走到茗曦面前,如冬日暧阳般关爱地声音倾斜而下,李氏笑着问:“孩子,怎么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