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2/2)
作者:叶葳
    这个问题戳到了马维克的痛处,但不想多谈这个问题,便轻描淡写地说:“她似乎都不需要。”

    孙冬梅懂了,但不吃惊,说:“那你们就不单单是性问题了。”

    “那你们呢?”马维克也好奇地问。

    孙冬梅狡黠一笑说:“我们嘛,彼此的需要还是能满足的,不过没有浪漫、快乐,基本动作,完事了,呼呼大睡。”

    马维克想到自己,说:“中国夫妻大家都差不多吧,这已经很满足了!”

    孙冬梅见马维克如此感慨,不再问话。

    这一夜他们最终没有越过三八线,马维克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他睡不着,想了很多关于男人与女人的问题,性与爱与家庭婚姻的问题,还有对面的孙冬梅,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回江宁后,马维克和孙冬梅又回到了从前,不来不往,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吴达到了江宁,约马维克一起吃饭,说还有两个朋友。马维克下班后来到中山路野味馆,吴达已经先到了。

    马维克刚进门,随后到的竟是金明。

    吴达向马维克介绍给另一位朋友:“卢总,我的朋友,在省城做房地产,算得上是一大老板。”接着向卢总介绍了马维克。

    卢总热情地与马维克握手说:“卢振梁,做点小生意,马秘书长以后还请多关照哦。”接着指指金明对马维克说:“你们不用介绍了吧?”

    金明笑着说:“他,烧成灰我都认得。”

    “你呢,肚子的那点花花肠子我都清楚。”马维克也打趣说。

    大家哈哈大笑。

    吴达和金明互相作了自称介绍后,入席就坐。

    卢振梁做东。他让小姐给大家斟满酒,说:“今天太巧了,我们各自的好朋友又是好朋友,大家就是好朋友了。虽然在场在我资格最不够,但我还是说,今后我们不要称官道总的,这么有缘,我们都就是好朋友。”

    大家齐声赞成,举酒干杯。

    金明让小姐离开,自己站起来给大家倒满酒,说:“论年龄我最大,论学识我最差——”

    “你是还想说,论官职你最高呀?”马维克嘿嘿地打断他的话。

    “去,一边呆着,”金明接着说:“我和振梁是朋友,而且还带点桠把子亲,他是我爱人一个转几转的表弟;维克和吴达比亲兄弟还亲,振梁和吴达是换裤子穿的,我又和维克是死对头。今天碰巧聚一起,世界上就有这么巧的事,我们就来个四结义兄弟。”

    大家举双手叫好。

    按年龄,金明老大,吴达第二,马维克排行老三,卢振梁最小。大家连喝三杯后,四个人称兄道弟,喝酒聊天。

    喝到尽兴时,卢振梁说:“我知道老二心不在官而在商,我建议你不要像我单干,我那时是有天时地利人和,你可以到实力大的国有控股公司,搞得好,名利双收。”

    吴达点点头说:“我正有这个意思,也有意向,不过还得等段时间。”

    马维克和卢振梁都知道,吴达说的是是江宁化工集团,上市公司。

    金明不知道,也不问,只是拍拍胸说:“到时市里需要我老大出面的,说一声!”

    卢振梁接过话说:“老大老三走的是官道,其他我们不说,据我省里的朋友讲,你们地市合并后干部会有个大调整,特别是市里的一部分干部。”

    金明急着问:“怎么呢?市里的干部有问题吗?”

    “具体是什么他没说,这种事影响大,也不好多问,你们两个放在心里就行了。”卢振梁说。

    马维克轻轻一笑说:“反正对我来说没什么,我呢,经商不是料,当官摸不着道,搞不好就去拿我的教鞭。”

    “能当干嘛不当?与其让那么小人当,还不如自己当。”金明辩着说。

    “我不是君子,你更不是,这嘴脸活脱一小人!”马维克与他抬杠。

    金明干脆针对马维克的话说:“我呀,就要用点小人手腕,你不是说摸不到道吗?这就是道!”

    “呸!”马维克对着金明。

    吴达见他们斗得欢,打断他们说:“老大,维克可能不是你,他是那种知识分子的臭德性,茅坑里的石头,要他去吹须拍马,搞搞关系拉官,太难为他了。”

    “可这小子运气好,一路起来顺风顺水,现在江宁的官场复杂,他也走狗屎运,碰到一个好上司。”金明笑指马维克说。

    “我就特欣赏老三这种性格,”卢振梁说,“不过每个人有不同的生活准则,做人的道道,不能强求,老大用点小人手腕是他的精明,老三洒脱对待更是睿智。”

    吴达端起酒杯说:“算了,不谈官场了,来干一杯,我们聊点轻松的话题。”

    金明连忙说:“对对对,我抛砖引玉,来个段子。”金明讲了一是个醉酒汉的笑话——

    有个好酒贪杯的人,每天都要饮得大醉,他的妻子非常厌恶,总想设法使他改过。有一次,他又喝醉了,妻子就偷偷地把一副猪肝放到他吐出的脏物中。待他醒来后,妻子就劝戒说:“你看,你醉得连肝都吐出来了。人有五脏,你现在已经吐出了一脏,如果以后再酗酒,恐怕连命都没了!”那人瞧了一眼猪肝,若无其事地说:“唐僧只有三脏(藏),还能够到西天去取经,现在我只吐出了一脏,可是比他还多一脏呢,怕什么?!

    马维克接着说酒:“都喝成这样了还。难怪有喝酒的民谣说:

    一路春风一路歌,革命小酒天天喝。

    喝坏了党风喝坏了胃,喝得夫妻背靠背。

    老婆告到纪委会:这样吃喝对不对?

    纪委回答很干脆:湖吃海喝是不对,大吃大喝是浪费,该喝不喝也不对。瞧,我们也是天天醉!

    老婆告到县委会,书记说:还是纪委说得对!说着起身往外退:对不起,我们也要去赴宴会。”

    金明对着吴达说:“该你啦,来点带色的。”

    马维克撸撸吴达说:“这个他在行。”

    吴达先卖了一个关子,问大家:“中国人笑贫不笑娼,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有的是良被逼为娼,有的是生活所迫。”金明抢着回答。

    “还不光是如此,现在的娼更有理由。”吴达呷了一口酒,才慢慢的讲道:

    有一次,警察突击检查一家夜总会,抓到一对正在苟合的男女。那女的问警察:你为什么要抓我?

    警察说:你们首先败坏,破坏社会治安,不该抓吗?

    女的说:警察叔叔,你搞错了,我们破坏社会治安?我们一心为社会作贡献,不授奖也就算了。

    警察对面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没办法,就故意说:那你就说说你该授奖的理由吧!

    女人冲着警察浪荡一笑,说:警察叔叔,我们下岗、失业或待业——

    不怨天,不怨地,不向国家要救济;

    不占地,不占房,工作只要一张床;

    不怕脏,不怕累,辛辛苦苦挣小费;

    不生女,不生男,不给政府添麻烦;

    不作假,不弄虚,真把顾客当上帝;

    不图名,不争功,改革开放是先锋。

    大家哈哈大笑,金明说:“从就业工程到计划生育基本国策,从工作态度到工作质量,直到工作的社会意义,这女人太有水平了,真该授奖。”

    吴达对卢振梁说:“老四,你是压轴戏。”

    卢振梁说:“社会变了,人们的思想观念必然变,还不由你不变——”

    一个刚离休的老干部到南方去看儿子,看到洋鬼子横冲直撞,资本家趾高气扬,女人坦胸露背,男人花天酒地,痛心疾首地大哭:红旗倒了!颜色变了!可住了一段时间后,早茶不离,洋装OK,牛扒、海鲜照样咪西,还时不时到舞厅去搂小姐跳一曲。儿子笑话他,他理直气壮地说:原来流血流汗,视贫穷最光荣,傻蛋;现在好吃好喝,补回生活享乐,划算!就赖在这里,不走啦。

    马维克不知道自己的观念是不是在变,有对夏兰的挂念,有与孙梅的冲动,还有……也许还会有。

    酒后,马维克悄悄问大吴:“夏兰怎么样?”

    “那小姑娘不错,听说成绩拔尖,在我那干得也不错,大家挺喜欢她的。”

    “生活方面呢?”

    “有兄弟在,你还不放心呀?”吴达诡谲地一笑说:“是不是想她了,她也挺想你的,问过我好几回,去看看她呀!”

    马维克像没听懂的说:“忙过这一段,是要去看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