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木刀(1/1)
作者:前尘往事
    光穿过破烂的茅草房是让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充斥了几分暖的气息,躺在草席床上的曲川慵懒的睁开双眼,朦胧的从草屋的缝隙看向已经光亮一片的天空。

    蔚蓝的天空上,朵朵白云浮动,偶有三两只鸟雀飞过,让人感觉颇为惬意。

    草屋中的摆设很简单,只是一些最最普通的生活工具,若是说最特殊的地方,恐怕就只有那挂在墙壁上的一把木质环首刀。

    虽只是短暂的一瞬间,曲川却感觉这一刻的宁静被拉长了无数倍,仿若成就了永恒,可这样的状态并没有保持多久,便被一群扑扇翅膀的鸟群所惊扰。

    恍若一梦!

    曲川很是享受的趴坐了起来,有气无力的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迷糊的眼睛,随后一跃而起,脚下用力踏着床沿,身化游龙,竟横穿过三丈距离,掠至木墙上所挂的环首刀处,随手一探,长刀在手,这才嘴角含笑的踏出茅草屋子。

    清晨的山林处处散发着自然的气息,即便是住在这里很多年了,可曲川还是忍不住深吸口气,贪婪的享受着大自然的恩泽。

    沁人心脾的清凉空气,滋润着身体的每一块血肉,就连精神都清爽干净起来。

    许久过后,一缕微风吹拂而过,已经洗得泛白的衣服随之轻荡,本处于极静状态的曲川像是得到了指令一般,身体缓缓的颤动起来,这样的颤动并不是很明显,而在衣袍下也仅是一些健壮的肌肉在跳动。

    猛然间,曲川倏地睁开双目,略显纤细的手腕用用力,手中五尺环首刀急速向前劈下,隐约之中还有破开空间的尖锐刺耳声响。

    一刀劈下,曲川身体肌肉猛然收缩,整个身体紧绷如上弦长弓,双脚位置一变,身体已经以微小的角度调整,虽仍旧矗立在原地,可若换成久经战阵的人来看,必定会发现这细微的差别。

    收刀,随着脚步的移动,身体位置的调整,第二刀已经再次劈砍下来,无论力道还是速度,几乎与上一刀一模一样,甚至连出刀的角度都几近相同。

    呼!

    只是一个极为短暂的呼气时间,曲川的位置再变,依旧是那细小的角度变化,紧接着便是同样角度下劈的一刀。

    呼呼呼呼——

    接连五个呼吸,曲川在极其短暂的时间里连续劈砍出五刀,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却已经让他额头密布汗珠,甚至连短褐下的血肉也在不住的颤动。

    手腕的酸胀,让曲川颇为难受,紧绷的弓弦持续得太久,对弓本身也是一种伤害,以他不过十二的年纪而言,这样的强度已经算是相当高。

    只有真正经历过厮杀的兵卒,才能看懂曲川这五个呼吸间所发动的攻势何等凶猛,同时也伴随着何等巧妙实用的技巧。

    从始至终,曲川双足所移动的距离都没有超过一尺,而其本人也仅是在三尺之内偏转移动,最难得的便是那同样角度力量与速度的五次劈砍,几近完美的控制着身体的每一个部位,让攻击达到了最完美的效果,没有浪费一丁点多余的力量。

    这样的攻势堪称完美,可这样完美的技艺对于曲川一个十二岁的少年来说,已经是相当沉重的负担。

    “还真是累啊,这么好的状态也只是劈出五刀,距离九刀可还有不小的距离呢!”

    曲川喃喃自语,以刀尖拄地,不断的深呼吸,以让身体彻底的平静下来,只是感受到自己身体上血肉的颤动,还是无奈的苦笑起来:“还是有点孱弱,若是我能突破到煅骨阶段,应该能够再劈出两刀吧!”

    将木刀插入泥地中,干脆躺倒在地,拔起一根杂草便放入口中,支起二郎腿不断的晃悠起来,脑海中却是涌现出这几年的点点滴滴。

    “若非成叔这些年将军饷都给我花了,恐怕我现在也就是提着柴刀砍砍柴罢了,能劈出一次这样的攻击就算是不错了!”

    虽然衣衫简陋,住的地方也是破烂不堪,可他曲川每一顿的饭菜可都是相当丰富,在这边陲之地的小小县城也是富豪人家才能过的日子了,也正是成叔将赚取来的军饷全部投入到了这里,才有了他曲川今日的成就。

    远比同龄人健硕高挑的身型,就算是成年男丁也不过如此,配上那张清秀的脸蛋,倒也算是个清秀的英俊小伙。

    躺在草地上的曲川没一炷香的时间,再次蹦达了起来,抓过那把木质环首刀再次全神贯注的挥舞起来,动作虽略显钝涩,可环首刀的舞动确是极有法度,配上简洁的步法,也算得上是进退有度,颇有章法。

    时间在之里,似乎成了最没有意义的存在,足足两个时辰的训练,已经让曲川气喘如牛,连握刀的力气都没了,好在环首刀上有麻布系在手腕上,不然早就掉落一旁了。

    大汗淋漓,四肢酸痛,如烂泥一样瘫倒在已经略显枯黄的草地上,望着天空的浮云,重重的叹了口气,低声说道:“成叔啊,我想加入公孙韬那小子的亲卫营,可不仅是为了跟他们胡闹鬼混啊,你可知道加入他的亲卫营,可是有百炼钢刀一把的啊!”

    没有多余的动作,曲川伸手触摸丢在一旁的木质环首刀,无奈的苦笑起来:“这木刀哪里是用来杀人的东西,这才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啊!”

    曲川心中明白,成叔将所有的军饷都用到了自己身上,根本没有多余的钱财来支持其他的费用,要知道成叔可还默默的资助几个战死沙场兄弟的妻儿,就如曲川本人一样,饶是成叔酬劳不低,可这样的境况下也是勉强度日。

    沙沙沙——

    正安静享受山林幽静的曲川似乎听到了耳畔有一阵悉悉索索声,虽没有转身查探,可还是莫名的生出一种距离上的感知。

    十丈!

    五丈!

    三丈!

    曲川躺在地上,心中暗暗的计算起来,随后倏然斜过脑袋,看向身后茂密的草丛,随之出现的却是一个身穿长袍的俊朗少年,那长袍在光线的照射下,竟有柔和的光线折射,细腻如丝,却是价值上千钱的上等绸缎。

    价值千钱的黄玉在腰间摆动,脚下一双牛皮镶边短靴周边尽被泥草沾染,到时让人忍不住心疼起来。

    “曲川,曲川,快点走,公孙牧那小子带人堵了全斌,兄弟们被揍的不少!”少年一看到曲川,立即开口叫嚷起来:“我们外面的人攻不进去,全斌他们人少,可支持不了多久了,要是给公孙牧那小子得手了,全斌就得钻狗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