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星芒被脸上难受的感觉给惊醒，看着突兀悬浮在眼前的小恶，像是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道：“开始了？现在是几点，1点不到？那也确实差不多。”
小恶的头顶上方，诡异地出现了一团乌云，乌云的四周还有更多的灰烟从不知何处聚集过来，凝结地越来越大。一张薄薄的纸张从小恶的身体里浮现出来，仔细一看，赫然是当初给陆熊签字的那张协议书。
在协议书出现之后，乌云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猛地一震，开始了旋转。绕着某个中心，乌云从左往右缓缓转动，厚度逐渐增加，速度也越来越快，逐步逐步地形成漏斗状，底部正好连接着协议书。
随着旋转的进行，漏斗的颜色从灰色转变为了浓郁的黑色，体积也在随之减小。
直到灰烟不再出现时，漏斗也渐渐不再转动，安静地停在小恶胸前。
但漏斗的变化还未结束，它的表面发生了奇怪的扭曲，凹凸不同，好似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伸出来。那扭曲的幅度变得更大，整个漏斗的形状已经完全消失，变成了稀奇古怪的一团泥巴。
接下来的变化，或许正如最初女娲造人时所做的，泥巴出现了四肢和脑袋，然后是脸上的眼睛、鼻子、嘴巴和耳朵，不一会儿，一个两寸大小、栩栩如生的泥娃娃就这样成型了。
依星芒微微一笑，说道：“陆熊。”
没错，这个人的脸正是陆熊的模样！
小恶的鼻子动了动，缓缓睁开紧闭着的眼睛，在看到泥娃娃的一瞬间，像是看到了美味佳肴一般蓦得清醒过来，口水直流，就打算不顾一切地扑上去，狠狠咬下一口再说。
看到小恶裂开嘴巴的样子，依星芒惊呼一声，连忙把他拉了回来，“别吃啊！你忘了我以前怎么跟你交代的了！”
原本还在挣扎的小恶听到依星芒的话以后，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低头地应了一声，“哦……”
看到小恶委屈的模样，依星芒耐心解释道：“我知道你一直没吃饱，看到食物就嘴馋，但是你要是一下子吃太多的话，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永久性不可修复的损失，甚至死亡！我不是跟你说了嘛，你这样吃只会有了上顿没下顿，如果按我说的，只要凑够一定的人数，每次只吃他们灵魂中溢出来的能力，那么对他们来说，依靠灵魂的自我修复能力就能平衡损伤。对你来说也有了稳定的食物来源，一举两得，当初不是这样都说好的吗？”
“我知道啊，可是一时没忍住嘛。我跟你说哦，芒果，这个灵魂闻起来好香的，比以前那几个好吃多了。”说着小恶还一脸垂涎地舔舔嘴巴。
“看上去确实是这样，”依星芒面色凝重地看着陆熊的灵魂想到，颜色要比以前见过的更浓郁，按小恶的说法，一般人的灵魂是无色透明的，越善良好事做得越多的人，灵魂越白，意味着今生今世积累的功德越深厚；与之相反，越邪恶坏事做得越多的人，灵魂越黑，意味着今生今世积累承载的业障越深重。
小恶因为其本质，只能食用这种黑色的，被他称之为污染的灵魂。凭小恶现在的能力，不是想吃谁就能吃的，他如果想吃某人的灵魂，只能与其签订契约才行，这就是我的工作，迫使别人签订契约，然后将那人的灵魂污染！杀人可说是污染最有效的方式之一，其他能在短时间内污染灵魂的方式只会比之更加残忍恶毒！
这种生意，我已经做了好几起，产生的灵魂都是偏灰色的，只有眼前的这个泛着浓郁的黑色，要么他过去就已经做过哪些恶事，积累了一定的业障，要么就是跟他此次杀的人有关。其他人大多是生意纠纷或者朋友反目，杀妻还是第一次，虽然此前有过猜测，但现在看来也不一定与血缘有关了。
“你想吃的话就吃吧，但是记住，只能吃它溢出来的灵魂能量。”依星芒神色认真地交代道。
“知道……”小恶丧气地应了一声，抱着泥娃娃消失在了面具里。
对不起了小恶，其实说了这么多，归根到底只是我依旧无法直面自己罢了，在这件事情上，虽然动手的是陆熊，被抓起来的是翟千，可是真正必须为此负责的人，不是他们是我！
黑暗中，一双哀伤的眼睛，他注视的是什么……
中午，由于凌晨的时候被弄醒了一次，今天依星芒起得比平时更晚，一直到11点多时才醒过来。
草草地在里间刷了牙，洗了把脸，依星芒换上了一套很陈旧的廉价衬衫，套上羽绒服，领着个皮包。
“小恶，使用3号。”
出门后，依星芒已经不再是依星芒了，不仅是衣服上的变化，更重要的是他的整张脸都变了！变得平淡无奇，眼眶深深凹陷下去，显得有些颓废。
街头，依星芒叫了辆出租车，“去依道市公安局。”
下车后，依星芒付了钱，走进相邻的一条小巷子，把皮包藏好，双手插进口袋，身体微微前倾，弓着背，走向警局。
警局里，前台的人看见他以后还热情地打起了招呼：“兴航先生，你好，最近好久没来了！”
第九章 另一张脸（2/2）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