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九章相国(5)(2/2)
作者:乔俞萧
    在场的各位俱都松了口气,还好啊还好。

    张侍郎确实才华横溢,可是他跟军务根本沾不上边儿啊!

    回到家张侍郎就要去找苏殷,可是管家却笑眯眯的告诉张侍郎:“祁先生出去了。”

    “出去了?去哪儿了?”张侍郎茫然的看着管家。

    “说是约了宣仪县君。”

    张侍郎:“……”

    感觉心好疼,他是不是也该找媳妇儿了?

    张侍郎突然开始考虑起自己的终身大事,可是他还没想出个什么,国君的赏赐就到了。

    “国君怎么又赏东西下来了?”

    管家连忙叫人清点东西送进库房,然后打赏了送东西来的内侍。

    张侍郎也想不明白,大概是因为他文章写的特别好?

    “管他呢,有赏赐还不好。”

    张侍郎没有多想,直接让人收好就想出去浪。

    听说最近国都里的读书人喜欢办什么论谈,出了很多好文章。

    这种场面,他怎么能不在,他必须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偶遇命定之人。

    带着这种迷之自信,张侍郎带上两个侍卫就出发了。

    “侍郎不是要去论谈会?怎么走这个方向?”

    侍卫甲歪着身子问侍卫乙,侍卫乙摸着下巴道:“估计是想多看看贫民百姓的生活,体验疾苦吧!”

    这个方向去论谈会,要绕半个外称,他们实在想不出什么别的理由了。

    毕竟,正常人都想不明白,张侍郎脑子里的想法。

    越走越偏后,张侍郎终于在一个旧房子门口停下了脚步。

    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一个小男孩儿才过来开了门。

    “你们在外面等等。”

    “是。”

    两个侍卫拱手,然后直直的站在门口不动了。

    张侍郎进去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出来时心情不是太好,他垂头丧气的看了看门,然后对侍卫道:“走吧!”

    两个侍卫不知道侍郎是怎么了,不过他们却知道侍郎一个月必定会来两次这个地方,这是他们摸出来的规律。

    但是侍郎到底为什么来,他们还真不清楚。

    张侍郎的到来让论谈会的气氛达到了顶峰,人人都知道张侍郎是国君的宠臣,日后是一定要青云直上的。

    再说了,张侍郎的文章在整个天下也是十分出众,他们哪怕只是崇敬张侍郎的文章也足够对他恭恭敬敬的。

    “见过侍郎。”

    “见过侍郎。”

    读书人门们纷纷站起来行礼。

    张侍郎矜持的颔首,然后被人请上了评委的位子。

    “侍郎请坐。”

    “多谢。”

    张侍郎从来不知道什么叫谦虚,理所当然的就坐下了,身边都是一堆头发花白的老头子,就他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看起来格外诡异。

    “诸位刚才在讨论什么?”张侍郎笑眯眯的问。

    一个学生站起来行了个学生礼道:“学生们在讨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邹狗。”

    这个问题有啥可讨论的,一个个的又不是要坐而论道,闲的。

    虽然内心这么想,但是张侍郎啥也没说,只是笑着让他们继续。

    听着一群读书人揪着这么几个字反反复复的吵,张侍郎有些无聊了。

    在偷偷打了第七个哈切后,张侍郎坐不住了。

    说好的文章呢,说好的有意义的讨论呢?

    一个个的不知道在干啥。

    “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

    张侍郎一开口,一群读书人们不说话了,纷纷停下来听着他说。

    “《庄子·天运》:夫刍狗之未陈也,盛以箧衍,巾以文绣,尸祝齐戒以将之;及其已陈也,行者践其首脊,苏者取而爨之而已。“

    “一切事物都有自身的“中“,而这个“中“都同样是相对稳定的,所以,如果找得到一确定事物的“中“,就是找到了其相对稳定的状态,也就是找到了该事物的本质的方面。这种去找到事物的“中“的办法就叫做“守中“,亦即所谓“中而用之“,这个中即是心中,也就是守仁。”

    “又有圣人言:天地任自然,无为无造,万物自相治理,故不仁也。仁者必造立施化,有恩有为。造立施化,则物失其真。有恩有为,则物不具存。物不具存,则不足以备载。天地不为兽生刍,而兽食刍;不为人生狗,而人食狗。无为于万物而万物各适其所用,则莫不赡矣。若慧(通惠)由己树,未足任也。“

    “原文: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多言数穷,不如守中。意思是:天地与圣人,仁的不复存在。而仁五行属木,五官属目,五季属春,因而可知春季无木,则天地死气,人无目,则内心黑暗。后一句、多闻数穷,不若守于中。即是说、听多了仁的说法,不如心中守仁。道德经对于人道的阐释,即可由仁心初见,而仁者是无战的,亦是无敌的,所以心中守仁,方才宇宙万物都有了灵性。”

    “守仁……”

    不止是学生,便是大儒门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言论,愣愣的思考张侍郎话里的意思。

    半晌一个老先生站起来,郑重其事的朝张侍郎行了个礼道:“学生还有一字不明,请张先生不吝赐教。”

    “不敢赐教,老先生问就是。”

    “天地当真没有仁爱吗?”

    “夫刍狗之未陈也,盛以箧衍,巾以文绣,尸祝斋戒以将之。及其已陈也,行者践其首脊,苏者取而爨之而已。用时显贵,用后废弃,天地万物,莫非如此。哪能说天地不仁?“

    是人心不仁啊!

    老先生沉默着拱手致谢,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酒楼。

    苏殷抱着手和修罗段言默默的看着这一幕。

    “天啊,那么高高在上,哪里会在乎世人。”

    苏殷微微一笑,扭过头望着修罗段言道:“你觉不觉得,他很像一个人?”

    修罗段言没说话,静静的看着张侍郎。

    是啊,他很像一个人。

    一个自小在涂山长大的人族,后来为了涂山献上生命的人。

    其实那个人比阿殷更像涂山氏的成员,端方典雅,一举一动都能赞一句君子端方。

    所以,阿殷很讨厌他,阿殷不是个听话的孩子,常常被他抓到。

    可是后来,也是那个人保护了阿殷,让阿殷在那时保下了命。

    那时候苏殷问自己,他怕死吗?

    他怕,可是那个人也怕啊,他甚至看到那个人眼中的恐惧,可是那个人还是一往无前的挡在他身前。

    “阿殷,你要活下来,为整个涂山氏活下来。”

    那个人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呢?

    他呀,大概是把整个涂山氏当做生命的人吧?

    苏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