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1/1)
作者:老童生
    何书白见一刀三番两次参与进来,忙对一刀道:“野人,你到一旁去,不可再来捣乱。”一刀听何书白这么说,顿时焦急起来。道:“我这是在捣乱么,我这是在帮你呀,这人要斩了你的手臂,你却还帮他说话。”

    何书白如何不知一刀在帮着自己,心中也甚感激,道:“我知道野人你是好意,但我犯了门规,他是我师傅,自然是斩得的,只怨我自己而已!”

    那青衣人听何书这么一说,叹了一口说道:“我本刚到安定城郊,见安定城以区区弱旅,竟能胜得旭梁虎狼之师,料想定是有人从中干预,见你在林中,本想试探与你。既然书白你承认与此有干系,师傅也徇不得私!”何书白黯然道:“书白自是懂得,愿遵师门戒条,绝无只字怨言!”

    一刀在旁边听二人说话,早已焦急异常。听那青衣人的口吻似并未见到二人从中偏助安定城,何书白竟直言承认,心中直骂何书白真是笨蛋。看那青衣人又想举起手中宽剑,急道:“这件事与何姑娘实无半点关联,都是我去帮的定城城,你要斩便斩我的手吧!”

    那青衣人冷冷地道:“你又不是我先天门人,此事与你无关,如再多言,我手下便再不容情。”何书白听一刀如此维护自己,心中感激异常,又听师傅说手下再不容情,知一刀如再行纠缠下去,师傅定要出手。忙对一刀道:“野人,你不要多说了,自己一人到别处去吧!”

    一刀哪里愿意,盯着那青衣人道:“你要怎么才肯相信此事与何姑娘无关?”那青衣人道:“你说是你帮的安定军民,需得将我打倒在地,如若办不到,怎可能像你所说你以一人之力逐退旭梁大军?”

    一刀心道:“如果真的不能把这人打赢,何姑娘的右臂确是保不住,可是自己这身体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下子感觉力大如牛,一下子又一点力也使不出,这可没有把握,但是事已至此,也得拼力一试!”一刀上前道:“好,那我就再试试!”那青衣人笑了笑道:“还像刚才一样,我站在这里不动,你打过来便是!”

    何书白大声道:“野人,你走开,我的事不需要你来参与!”何书白知道一刀有时候力如天神,虽然大部份时候使不出来,但是如果一旦迸发出来,自己的师傅虽然不是泛泛之辈,但也难以抵挡。所以宁愿自己损这一臂也不愿意冒那大险。一刀急道:“这人要砍你手臂呀!”何书白道:“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与你不相干,如果你再多一言,我从今日起便不再与你相识。”

    一刀听何书白说完犹如天雷击顶,自己这般相护,何书白不仅不感念相谢,还说出今后不再相认的话,心中郁郁非常;又见着何书白楚楚可怜之色,哪里舍得让她受那断臂之苦。顿时感觉心中存着一团浊气,无处喷发,转身便往身后一株碗口大的松树杆上一拳击去。

    随着一声巨响,那松树却稳立不动,连叶子也未晃动一下,但是那青衣人却神色惊异,虽然一瞬之间便即消退,但内心深处便不再轻看眼前这个少年。

    那青衣人沉默片刻道:“书白,此事从今以后不许向任何人提及,特别是本门中人!”说罢便转身离去。何书白还跪在原地发呆,还未明白师傅什么意思,那青衣人又在十余步外道:“还不回山在等什么,难道在外面晃了十多日还没玩够么?”何书白此时才反应过来,师傅已不再追究自己之过,心中感激万分。一刀在一旁听到那青衣人叫何书白回山,却不再提断臂之事,知道何姑娘已然无事,将何书白扶起高兴地道:“我就知道你师傅舍不得杀你!”话音刚落,那青衣人在远处又道:“下次若再犯,左臂右臂一并斩了!”

    一刀何书白听罢,相对吐了吐舌头。何书白对着那青衣人的背影叫道:“师傅,一刀可否入我先天门下?”那青衣人停下脚步,沉吟片刻道:“门下一月后便要重新招收一批弟子入门,他能否入我先天门下,就只能看他自己了!”一刀何书白大喜,忙携手跟着那青衣人身后而去。那青衣人不转身又道:“男女授受不亲,成何体统!”二人涨红了双脸才将各自的手放开。

    原来,那青衣人便是十七年前相助陈烁退类人大军的秦先。因何书白与许青出山门多日未归,担心二人遇到什么危险,才独自一人出来寻找,却想不到在此处碰见。那秦先本心地极善,一再执意要斩何书白一臂,只是想让爱徒深记师门戒条,此地又无门中其余的人,自是不会当真会斩。再加上一刀发怒击树,他看出此少年身负天禀,退旭梁军十之七八是这少年所为,何书白虽也身负艺业,但是也是力所有限,万万是办不到的。

    秦先让二人走在前面,转身看那被一刀击过的松树之时,那松树正缓缓倒下,只是树身倒在其余松树之上,并未发出什么声响,一刀何书白二人自是不知。

    一刀与何书白二人虽相识不过寥寥几天,但是却经历了数场患难,越发交好,路上二人谈笑风生,自是过得高兴异常。特别是一刀,每日看着何书白俏丽容颜,欢喜之情自是不用多说。秦先跟在二人身后,不远不近,也极少同二人说话。

    三人在路上行了有五六日,都是一路无事。第七日间,太阳刚好沉西,三人在路上行了一天,也未寻到可以充饥的东西,路上均是荒野乱石,秦先也略感饥疲,便嘱咐二人注意周围有无村庄或是哪里可以寻到休息之所。二人点头答应了,便分外留意远近情景。

    三人又行了小半个时辰,路上均是乱石荒地,连绿草也未见着几棵,正欲打算在荒山之上暂时熬过一晚,明天天亮再寻个好所在休息和寻觅食物。一刀在前方一块岩石之上对着二人喊道:“前方好像有几户人家!”何秦二人听到,俱都心里一喜,忙奔上前去,站到一刀所站岩石之上往前方一看,见远方暮色之中确是隐约着有几间矮房。

    那房舍在一处矮谷之中,谷中不似三人所经之处均是乱石荒地,在黑夜中远远看来也是一片绿色,且谷中一条银带穿过,似是一条小河。三人急忙加快脚步,那谷虽从高处看来没有多远,但是三人加快脚步行走都快用了半个时辰。

    待三人到得谷中,一轮明月早己高挂星空。谷中靠山有条三尺来宽的路,均用乱石铺成,还算好走。秦先见那路中乱石缝中杂草丛生,不禁心道:“如果真有不少人家,何以路上竟生了这许多杂草?”

    三人走了一段乱石路,便看见从远处见到的那几间房舍。再转过一处山凹,见那几间房舍之下又有百余间民房。一刀看着那些房屋感觉很是奇怪,在黑夜之中,没有一间房舍中透出一星半点灯光,更别提炊烟之类的了,似乎那些房舍之中没有一人。一刀转身看着秦先与何书白道:“这个村庄感觉挺奇怪的!”秦先点了点头道:“是透着一些古怪,须得小心在意一些!”一刀何书白二人口中答应了,便警惕着进了村庄。

    三人进得村庄一看,发现土房石房共有二百余处,均建在矮谷二旁各处,村中道路也是生满了杂草,似有许久没有人行走。整个村庄一片寂静,只有村中央一条三尺余宽的小溪中流水涓涓之声。

    一刀走到一处山石建成的房屋之前,看着身后的何秦二人。秦先向一刀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进去看看。一刀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轻轻一推,那石屋的门应手而开。借着月色,一刀见那石屋之中厨房,卧房等一应俱全,厅中桌椅之上早已积了一层厚土,伸手轻轻一按,那木桌应手而塌,想必早已腐朽。一刀出了门,向何秦二人摇了摇中,示意屋中无人,三人又接连寻了几处,屋中也是尘土厚积,想来这村已久不住人,可是为何搬离三人却看不出。

    三人寻了一间空旷的石屋,简单清扫了一下,打算在这歇息一晚。一刀寻了几间屋,见屋中俱有米,豆等物,但俱已发霉腐烂不能再吃,便对秦先与何书白说去看看村中的河内有没有鱼,有的话今晚便有的吃了,如果没有今晚大家便只有饿着。何书白执意要跟着一刀一同前去,一刀无法,只得同意。秦先便在那石屋之中寻了一个石墩坐下闭目养神。

    一刀与何书白到了河边,借着月色看到河中石缝之中俱有不少鱼慢慢游动,不禁大喜。何书白忙照着前次一刀所做之法,用手中长剑砍了几根小树,去了枝丫,一端削尖了递给一刀,一刀微笑着道:“你真聪明,一学就会!”何书白推了一把一刀道:“快扎鱼,师傅肯定饿坏了!”一刀道:“师傅饿坏了,我们的书白定是没饿!”何书白急道:“我也饿坏了,再不吃东西都走不动了,也没力气理你了!”

    二人扎了十多尾鱼,因天色昏黑,费了不少时间。到了石屋,二人将鱼放下,又去别的屋中寻了一口大铁锅,又找到了一袋盐,一刀用手指尝了尝那袋中的盐,对何书白道:“还能吃!”何书白笑道:“我就没见着盐能放坏的!”一刀瞪着眼睛道:“米能放坏,为什么盐不会?”何书白歪着头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会,反正就是不会坏,能吃!”

    二人在那石屋外搭了铁锅,在锅中加了溪水,准备弄锅鱼汤喝。一刀将怀中匕首摸出,又想到了伍四,不禁颇为悲伤,何书白见到,安慰了一阵后。一刀便开始剥鱼,刚剥得七八尾鱼,锅中的水早被何书白烧开,连连催着一刀快将鱼丢下锅煮。一刀笑道:“瞧你饿得!”何书白嗔道:“我就不信就我饿了,你就没饿!”

    不大功夫,村中四处鱼香四溢,连屋中的秦先闻到也不禁两眼放光,主动在石屋之中寻了三个碗,拿到河边洗干净了,站在锅边等着开吃。

    三人一天多没有吃东西,不大功夫便将锅中鱼汤都喝得一点不剩。何书白食量不大,也吃了二尾鱼,二碗鱼汤;秦先意犹未尽,端了个空碗看着一刀。一刀自然读得懂秦先眼神的意思,自己也只半饱,便提了靠在墙角的尖木棒便欲再到河边捉几尾回来。还未走出几步,村中突然传出一声凄厉的叫声。

    那叫声如兽如人,三人听了都感身上汗毛倒竖起来。秦先首先冲进了屋内,拿了宽面长剑出来对二人道:“过去看看!”一刀与何书白点了点头,便跟着秦先往那叫声处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