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戚姜谢邹六人虽然入先天也有不少日子，但均都只知先天只除兽不伤人，虽然都无不遵循，但具都不清楚原因，再加上平常下山在路上遇见行凶逞强的恶人都遵着门规强自隐忍，这时听秦先细诉前因，俱都认真细听。

    秦先也见几个徒弟赶了大半天路，有意让几人多休息片刻，所以便把师傅生平俱都讲叙得极为详细。

    原来先天创始人名为柏叔，因喜先天群山险峻秀美，便选择隐居于群山之中。那柏叔每隔一段时间便会下山远游一次，一来游览各方奇景，二来山中也需补齐生活用品，回山之时俱都带会一段时间所需的粮物。

    有次柏叔下山，见各城之间争夺土地人口相争甚烈。柏叔也找过不少当事城主，希望城主可体恤百姓疾苦，少起争端，可是俱都受了一番奚落。那时柏叔尚在壮年，脾气也极火爆，巡游之时如若见到仗势欺人的恶徒，必都会出手惩治。有次见一个村中几百人净遭战火波及，死亡殆尽，惨不忍赌，当时便在死人堆中救得二个三四岁的小孩。可是当柏叔一路巡游还不足百里，身边便已有十六七个孤儿，那时，秦先也在那群孤儿之中，只是年岁尚小，只是一婴孩而已。

    柏叔无法，又不忍下将那群孤儿弃下，只得转回先天安顿。自此，每当柏叔下山总会带回几个或十来个孤儿，不到三年，先天山中竟有孤儿二百人。那柏叔身负绝艺，闲时便传授这些孤儿艺业，从此便很少下山，每日身边的二百个孤儿吃喝拉撒，吃穿住行俱都落在柏叔身上，便再也抽不出时间到处巡游了。

    待得过了七八年，那二百个孤儿当中年龄稍大的三十多个人俱已有十八、九岁，尽可以为柏叔分担许多杂事。不管是照顾小师弟们，还是教授小师弟们习练武艺，俱都可以一力承担。柏叔便又抽得出时间到处巡游一番。可是一个月后，柏叔便回到了先天山，回到先天山后便给下面的人定了规矩，以后无论何人都不得介入各城主之间的争端，违者将斩一臂，且逐出先天山，永不得回山。

    虽然那二百余人与柏叔名为师徒，实质上情逾父子。众人虽都不明原因，但是柏叔既如此说，俱都遵循，也无二话。柏叔后来得病死去，众师兄弟都猜测师傅定是在山下帮了某个城主，却收到一番凌辰，所以才定了这样的规矩。

    秦先讲到这里，早已眼眶含泪。一则想到柏叔养育之情；二者想到师兄弟之间的兄弟之情，每一样俱都无法割舍得下，回首往事，竟当着七个徒弟流下虎泪来。

    秦先擦了擦眼角，又继续讲述后面的事。

    二十年前，四处异兽突起。柏叔那时已身在病中，听得消息便也带病领了二十余个年长的弟子出去除兽。这次虽然除得好几个地方的异兽，可是原因却也半分没有查到，这些异兽均是平常的山林之兽，只是突然之间变得异常巨大且残暴异常。柏叔带领弟子一边四处查探除兽，一边想探出是什么原因让这些极为平常的野兽产生了变异，可是奔波数年，均未查出任何结果。虽然这一路之上除不了少凶恶之兽，但是四方存在凶兽的消息也越来越多。

    柏叔感觉自己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只好带领弟子回了山。回到山后便让严喻做了先天山主，死前将二百名弟子均叫至塌前，吩咐以后先天弟子只以除异兽为己任，并再三强调不得参与各城争端，也不得杀伤一人，哪怕那人是个十恶不赫之人。那时也有师兄弟提出疑问，柏叔早已只剩一口气，只说了句“善恶之果，终归轮回，不必过于看重。”说罢便已离世。

    秦先说完，众弟子才对先天有了大概的了解，一刀低着头不住地重复说着叔柏祖师留下的那句话。

    “善恶之果，终归轮回。善恶之果，终归轮回……！”

    何书白见一刀嘴里念念有词，问一刀道：“你在说什么呢？”一刀看了看何书白，又看了看秦先，说道：“我在想师祖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先笑了笑道：“这句话当时我们众师兄弟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后来一商量，大概是说这世上善恶之事，终是有他自己的结果，人力不可控制，任他在轮回中往复就行了。只是对与不对，却也不知道了！”

    戚天听秦先这么一说，犹豫了下，说道：“那这伙人追还是不追？”秦先想也没想地道：“追！”戚天道：“那祖师爷的遗训？”秦先凄苦地叹了口气道：“我们已经不是先天弟子了！”

    秦先说完望着乱石群山，呆立片刻大声道：“这么多年，我游历四方，见了太多欺压良善之事，也不下百次在心底问师傅之言是否是对的。现下，严喻师兄将我等逐出先天，再也不用为这样的问题而烦恼，也再也不用见着良善被欺凌，或忍怒相避了！”

    说罢，秦先将长剑直立举到眼前，转身对众人道：“今日我们就要除强灭暴，将这群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尽数伏诛！”何戚姜谢邹六人俱都拔出长剑，附合秦先之言，都是豪气干云。只一刀还在念着柏叔所说之话。

    “善恶之果，终归轮回……。”

    八人休息完毕，便随着车印进了一处深谷之中。

    那山谷极为宽大，两边险壁峭立几有数十丈，谷中巨石林立，众人又在各处发现大量兽骨、人骨。秦先见状吩咐众人小心，何书白一刀等人都将武器握在手中，以备突来危险。

    众人在谷中小心行得三四里路，俱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只是谷中兽骨人骨俱都有所增加。秦先仔细看着两边山壁之上竟发现许多地方竟有人工修饰的痕迹，急忙欲叫众人小心防备，还未开口，山壁之上竟有数百只羽箭齐向众人飞来。

    秦先大惊，忙叫众人小心。戚氏二兄弟与姜谢邹五人都跟在秦先身后，忙与秦先闪身在几块山石之后。可是何书白所站地方是一片空地，无处可躲，那射箭之人见后面的人无处闪避，便有数十只羽箭齐向何书白飞来。何书白急忙挥剑格档来箭，可是箭如飞蝗，如何能全部拔开？正当何书白准备弃剑待死，一个人影冲过挡在了自己身前。

    何书白定神一看，竟是一刀。一刀伸出双臂将何书白抱在身前，在何书白耳边轻声道：“我说过的，不管有什么危险我都会挡在你的身前的！”何书白大惊，急忙想将一刀推开，只听得一刀嘴中轻哼数声，背上已插了七八只飞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