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净土僧(2/2)
作者:第一良人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佛家有云:‘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施主今日便是大悲无泪了,不知有何仇恨竟然从你身上散发出阵阵戾气。”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云上思索片刻,说道。

    “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贫僧相信汝母生前也没有告诫你报仇之事,否则如此一来便激起无数的杀伐因果,逃脱不了轮回,来生来世皆无好报,更有甚至导致人间莫大横祸。”僧人叹息道。

    “哼!今生若报得了仇,来世就算洪水滔天与我何干!”云上似乎忘却了对方的境界之高深,听到有人对于他报仇的劝解,竟隐隐动了怒气,也不在意自己的语气恭敬与否。

    “于己之利而不顾天下苍生,实乃大悲!今日我便秉承佛旨‘上求菩提,下化众生’大发慈悲心,渡你入我佛门,化去一身戾气与仇恨从而早日得道飞升,如何?”僧人双目微眯道。

    云上冷眼直视,只是摇了摇头,并不回答。

    僧人呵呵一笑,说道:“净土花开,花开见我,我见人人,今日我遇见了你,可见你与我佛门有缘!”

    云上冷道:“遇人就说有缘,阁下一路行来遇人无数,难道都度入佛门了不成,若不答应着,彼佛难道会强人所迫吗?”

    僧人神色不变,摇头说道:“施主巧舌如簧,机锋甚利。但我佛不会强人所难,他发过宏愿,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普渡众生,脱离苦海而已。”

    云上长吁道:“不论彼佛大发宏愿,还是屙屎放屁,和在下何关?阳关道,独木桥,自有人走,无需人管。无论如何,在我大仇未报之前,阁下若是要强行渡化我,我反抗或者死!”

    僧人闻言,眉头微皱,脸色不悦,沉默片刻说道:“你若死了,那是我的罪过,也罢!贫僧今日此时也要回去了,便暂时放却你与我佛门的因缘。不过他日若是再见,只要阁下身上戾气未尽,贫僧定要代佛渡你。”

    云上心里顿时松一口气,看样子这僧人短时间不会再为难自己了。云上向对方再施一礼,便欲转身离去。

    “等等!”身后再次传来僧人的声音。

    云上回头,心里惊道:“莫非要变卦?”

    “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和妖族扯上关系,但今日遇见,便要降魔除妖,人妖殊途,希望你谨记!”

    云上再次吃惊,内心担忧道:“自己身体里的妖力早已隐匿,桑木都看不出来,这僧人如何看出来的?”

    “你身上有一位妖族高手的神识,真不知道,你这普普通通的武道境界子弟,为何得到洪荒妖族的窥伺,而且还是圣殿最为看重的桑木!”僧人语气平淡的说道。

    “神识?原来不是妖力的缘故。”云上转念一想便知道是桑木的神识了,看来这僧人的境界确实不弱于桑木。

    “看来我桑木的名气却也不弱了,只是老和尚从哪里出来,法号为何?如何管得老夫的事情,这孩子与我有缘,我神识在他身上,只是确保照应他一路平安,有何不可?”从云上的身体里,顿时传来桑木的声音。

    云上面色不变,心里却叹道,境界低微,一路上被人监视却不知道。但是桑木所说确实也有几分对,因为在来的途中,总共花了两个多月的时间,一直行走在洪荒边缘妖兽出没的官道上,这期间却一直平安无事,应该是桑木暗地里帮了忙。

    “千百年来妖族之中,以草木而出灵智的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名气自然响亮。至于老夫,出自净土,法号玄苦。此子既埋故人于此,想必已经到了目的地,阁下的神识也不需要在继续看护了,况且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命运早已天注定,又岂是人为所能看改变的了得。老夫这就除去阁下的神识,希望阁下不要怪罪。”僧人缓缓说道。

    “老和尚,虽然你使得遁空之术,不过也只是勉强使得,你还是只有金丹后期圆满,与我境界一样,何必如此猖狂。”桑木虽如此说,语气中却没有一丝怒意。

    “也罢,贫僧不打诳语,便也用神识与阁下斗上一斗。”玄苦说完盘膝而坐,双目阖起。

    “不用了,这一缕神识与我远隔数万里,争斗毫无意义,他日老夫化成人形,自当前去净土拜访,那日再好好领教一番。”说完一团青光从云上身体里飞出,漂浮于半空之中,随即慢慢缩小最后消散。这缕神识与桑木本尊相距十万多里,若是离开所寄存的身体后,与本尊很难感应,便会丧失意识成为无主之物,三息就会自行消散。

    僧人不曾想桑木如此果断,心里却是有些佩服起来。须臾对云上说道:“他日若再遇到,而你身上戾气未散,贫僧定当渡你入我佛门,希望施主不要再执迷不悟,以死相抵。好自为之,再会,再会。”说完和尚站起身来,瞬间从云上面前消失,下一刻便出现在山脚下,最后精光一闪彻底失去踪影。

    云上只觉得后背传来一阵冰凉,俨然流下许多冷汗,这和尚若真是今日渡了自己,那么连只有神识在的桑木也无能为力,报仇和探寻神身世为泡影,两日后自己身体里的妖力气团显现之时,肯定瞒不了这和尚,自己或许会被立即抹杀,和尚看似眉慈目善,口称下化众生斩妖除魔,却也绝非善辈。

    想起和尚的话语,云上皱眉,这净土也是与小轮回之地一样,头一次听说,不知道在何地。

    想了许久,云上才决定下山,只是那马车早被和尚的威压吓得没了踪影,便趁着月色,徒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