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千年蛇灵 鱼跃龙门(1/2)
作者:大白如冰
    那天往酒窖里装完酒,小勇没有和师傅们一起离开,前几天他在酒窖里偶然发现了半坛子陈酒,也不知道什么年代的了,别看小勇岁数不大,酒瘾可不小,也难怪,小薇不喝不喝半斤白酒还没事呢,何况小勇还是学厨师的,你听说哪个厨师不好酒的这种粮食酿的的酒,越陈越香,小勇当时尝了点,真是回味无穷啊,按说这是酒厂的酒,不该偷喝,但这种不知年份的酒坛子,酒窖里多了去了,从没人当回事,而且坛子也破了,不喝也挥发了,只是上次太急了,所以这次小勇故意没走,还带了点下酒菜,打算好好喝一顿。说到这,娜娜打断了他的话,“你个小兔崽子,多大的胆子啊,你们酒厂闹鬼,县城里谁不知道啊,你居然敢自己一个人在酒窖里喝酒,找死啊你。”

    这酿酒啊是门手艺,但天下酒厂其实也是大同小异,除了酿酒的配方和火候,关键是水要好,像这种小县城里的酒厂,全国数都数不过来,但为什么老龙湾酒这么好喝,主要就是因为在酒厂里有股泉水,水质甜美,当年小日本也是看中了这一点,才在这里建酒厂。但别人不这么看,过去迷信,都说这里有一条千年蛇精,护着这股泉水,蛇精好酒,偷偷帮着酒厂的师傅酿酒,所以这里烧出来的酒才好喝,这才有酒厂闹鬼的传说,不过这话也不是没有根据,酒厂里存了大量的粮食和酒糟,按说这里的老鼠该不少,但怪就怪在酒厂里别说老鼠了,连根老鼠毛都没有,这也从另一方面印证了,酒厂闹鬼是真的。

    小勇正是十五六,天不怕地不怕的岁数,平时好为人出头,是酒厂这一片的小老大,从小就在酒厂长大,根本不在乎这些,否则也不敢自己在酒窖里过夜了。

    酒窖里冬暖夏凉,酒量小的在这多待一会就醉倒了,小勇啃个鸡爪子,喝着小酒,没一会也有点多了。正想找个地方眯一会,忽然听到一阵嘶嘶的声音,好像什么东西在地上爬。

    人在想睡觉时被打扰最容易生气,小勇还以为是有人跟他开玩笑,也没在乎,拿着手电就过去了,酒窖是个高危地方,这里面不能有明火,照明全是那种干电池的应急灯,不亮,小勇迷迷糊糊的来到酒窖最里面,却看到了让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一条大蛇正慢慢的在地上爬,这条蛇浑身金黄色,头上还有两只角,吓得小勇一激灵,喝得点酒都变成冷汗流出来了,更吓人的是,再回头看时,那条大蛇不见了,只有一个女人,不时的敲打着酒坛,看样子是想找酒喝。

    小勇躲在暗处,连大气都不敢出,就盼着她喝完酒快点走,时间仿佛停止了一般,小勇的神经都快绷断了。

    “年轻人,出来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原来早就发现了,小勇只好站了出来,他发现这个女人长得还不难看,只是浑身上下散发出一阵阵的寒气。

    那个女人让小勇陪她喝酒,对小勇做的菜赞不绝口,还问了问小勇家里的情况,知道小勇家里困哪,那个女人给了小勇几个铜钱,说是古董,让他拿出去换钱,以后有空多拿几个菜来陪她喝酒。

    小勇说什么也不要,也是他一时糊涂,虚荣心作怪,说自己家里也有古董,竟然把小薇身上带着古玉的事跟这个女人说了,那个女人仔细询问了古玉的形状,突然冷笑一声,“怪不得这么多年都找不到呢,原来古玉和宿主在一起。”说完,她的眼睛突然发出奇异的光芒,小勇一下子就晕了过去,临昏迷时,似乎还听到了一声惊叫。

    我和娜娜听完,相互看了一下对方,发现对方的脸都是煞白煞白的,娜娜突然问道:“小勇,你家里还有酒吗”

    我们三个坐在客厅里,都愁眉不展。酒厂的酒窖可能就是蛇眼人的老巢,看来酒厂闹鬼的传说是真的,可这话说出去谁信啊不得把我们当成精神病关起来呀可小薇的事也不能不管哪

    我们呆坐了半天,还是小勇先站了起来,到厨房里拿出一袋子刀具。

    “小勇,你想干什么”娜娜问道。

    “当然是救我姐姐了。”小勇边说,边把刀、斧子什么的往身上放。

    “就凭你这事你应该报警。”娜娜没好气的说道。

    “报警让警察去捉鬼娜娜姐,这事你信吗”小勇反问道。

    娜娜一时语塞,小勇又看了我一眼。

    我一直处在矛盾中,我和小薇姐弟无亲无故,犯不上为他们冒险,但这件事我也是参与者,要不是我出的馊主意,小薇也不会被蛇眼人抓走,就这么一走了之,我也不忍心。我想起了前几天,听说传铎和传超的公司不景气,徐伯伯把多年的积蓄都拿出来了,徐伯伯一家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几个亲人,早些年我对钱没什么概念,那时也不缺钱啊,直到生意失败,才知道欠钱的日子不好过,后来虽然还清了债,但身上就剩下点小钱了,相帮传铎他们,真是有心无力。刚才听小勇说,那个蛇眼人手里好像有不少的古董,要是能抢过来,说不定还能小赚一笔,可是我也不会捉鬼啊,祖先的笔记里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倒是记载了好几次装鬼骗人的经历,此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我让娜娜和小勇准备东西,有些东西还就得娜娜去找才行,比如经血。

    我回到住的小旅馆,把笔记找了出来,回到小薇家,把自己关在屋里,想找一些捉鬼的法宝,可是看了一个下午,一点头绪都没有,对于妖怪的理解还是西游记和葫芦兄弟那一套,我沮丧的放下笔记。中午喝了点酒,身体刚恢复,竟然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梦中,那个声音又出现了,找到他、找到他。我被惊醒了,头昏沉沉的,看天色已经不早了,这一觉睡了有一个小时吧。晚饭时候,娜娜和小勇都回来了,我把经血、和童子尿混合在一起,做成几个捉鬼手雷,那味道就别提了,害的我们都没了吃晚饭的胃口,也是紧张啊,小勇浑身上下挂满大大小小的刀具,你可真别小瞧厨师,人家也是拿刀混饭吃的。娜娜小姐一身特警装扮,拿了一把弩,配上她火辣的身材,不免让人想入非非。

    我把剩下的镁粉包全都带在了身上,还装了几个石灰包,每人两个捉鬼手雷,出门时看到那块指点迷津的破布,顺手揣进怀里,这就出发。

    小薇的家就是酒厂的宿舍楼,出门不远就是酒厂,只是往常灯火辉煌的酒厂今晚却黑洞洞的,小勇跑到传达室一问才知道,这两天酒厂的泉水突然变混了,根本没法酿酒了,工人们都放假了。

    进了厂子我才发现手里居然没带家伙,这怎么行,四下里一看,正好墙角那有几块破转,我拾了一块。

    没人上班正好,免得人多眼杂,我们三个来到酒窖门口,彼此给对方壮了壮胆,撬开门锁就进去了。

    酒窖里静得怕人,一排排的酒箱子活像一具具棺材,仿佛下一刻就会有一个僵尸坐起来。

    我们三个呈三角队形,相互掩护前进。

    别以为我们没当过兵,就没有战术素养,我们都是伴随反恐精英长大的一代。

    已经来到酒窖的尽头了,再过一排架子就是小勇碰见蛇眼人的地方了,我们三个彼此看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

    按照cs破门战术,这是我应该扔出一个镁粉包,先把敌人的眼睛晃瞎,然后娜娜冲出去就是一弩,可这个地方谁敢动火啊,只能先把石灰包扔出去,当烟雾弹使吧。

    说时迟,那时快,我一闪身扔出石灰包,借机窜到对面,娜娜趁着烟雾就射了一箭。

    没动静。

    娜娜的弩威力极大,十米内甚至能穿透两毫米的钢板,发射时还没有声音,唯一的缺点是只能单发。

    当娜娜上好弩箭时,烟雾也差不多散了,我们三个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我们每人都带了一把强光手电,这是娜娜从派出所借来的,不但能照明,还能当电棍用,就是电量小点,只能电两次。

    这里空无一人,我们搜查了半天,什么都没发现。正丧气时,小勇突然指着墙说道:“娜娜姐,箭。”

    娜娜一听就火了,贱,还好贱呢。抬手要打,我连忙拉住她,朝墙上指了指。

    娜娜射出的那一箭扎进墙里足足有十公分,这得多大劲啊,火箭筒还差不多,除非,这面墙有问题。

    我来到墙边,小心翼翼的拔出箭,手感很轻,没费多大劲就把箭拔了出来,好像这堵墙只是薄薄的一层,墙上留下一个小洞,我把眼睛凑上去,里面黑洞洞的,还有一股冷风吹过来。

    小日本虽然可恨,但他们的东西还是不错的,这个酒窖就是小日本修的,绝对不会出现这种粗制滥造的质量问题,难道这里有暗道。

    我朝她俩招了招手,用手电往里照了照,真的像是一条密道,小勇早就不耐烦,抡起剁骨头的斧子,一斧子就劈下去了。

    墙体真的很软,只有表面一层石灰,就像是一扇抹着石灰的木门,小勇三下五除二就把这扇木门给劈烂了,露出半人见方的一个大洞,一股潮湿的风迎面吹了过来。

    更可怕的是,洞里能看到有东西爬过的痕迹。

    我曾经无数次的跟自己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更没有什么妖怪,科学能够解释一切,但现在我真的动摇了。

    小勇二话不说,第一个弯腰钻了进去,娜娜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仿佛看到我灵魂深处的小。

    也许是我的错觉,她的眼神里分明包含了无数的期待。

    我又看了看那条黑洞洞的密道,神秘而深邃,我知道我现在的决定必将影响我的一生,只要我迈出这一步,无论成功与否,我都要和我以前的生活彻底再见了,就像莎士比亚所说的,是重生还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

    娜娜的眼神一黯,弯腰钻了进去,面对这个不争气的家伙,鼻子一酸,泪水竟留了下来。

    这条密道曲曲折折的,十分难走,为了省电,娜娜把手电关了,摸索着爬了一会,娜娜有些累了,动作也有些慢了,突然有人在后面碰了她一下,吓得她差点喊出声来。

    “没事,是我。”

    是他,娜娜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阵甜蜜,他还算有点良心,但嘴里却说道:“你怎么来了,害怕就回去啊。”

    “没有我老人家坐镇,你们两个小娃娃怎么会是千年老妖的对手,也是命中有此劫,谁让我泄露天机,救了小勇呢,没办法啊。”

    “你们俩能不能小点声,谈情说爱不在这一会了,打草惊蛇懂不懂”

    本来我还想趁机占点便宜,一听蛇这个字,什么兴趣都没了,赶忙闭嘴。

    密道终于结束了,我们三人来到了一个大的洞里,还听到一阵哗哗的流水声,小勇打开手电,这个洞很大,到处是奇形怪状的钟乳石,摆成各种动物的形状,好像很久很久前的一刻,百兽争斗,时间却突然停止,这些动物都化成了岩石,只是动作和表情还保留着那时的样子,转眼已是千年。

    脚下有一股泉水流淌,却是浑浊的,水流很缓,我们顺着流水的方向逆流而上,洞很大,也很潮湿,除了手电照到的地方,其余都是漆黑一片,这里实在是太静了,连个小动物都没有,除了我们的脚步声,就是沉重的呼吸声,我不住的给自己打气,脚踩在地上,软绵绵的。娜娜不时的掏出指南针,确定方向,大约走了半个小时,水流变得湍急,路越来越窄了。

    娜娜停了下来,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我怎么觉得,我们到了塔底下了”

    “塔那个古塔。”小勇问道。

    娜娜点了点头。走了这么长时间,加上处在黑暗中的紧张,我的内衣都湿透了,黏黏的贴在身上,十分难受,我想他俩跟我应该差不多,小勇头上冒着白气,娜娜的额头上都是汗水,一缕头发粘在额头上,有种凄凉的美。我们不敢停下来,周围很冷,溪水冒着白气,雾蒙蒙的,太潮湿了,我们现在走了一身汗,一旦停下来,搞不好就感冒了,我有点后悔,应该带一瓶白酒来。

    听说到了古塔下面,小勇和娜娜的脸色十分难看,我倒有点不以为然,到了不就到了,这有什么关系吗,我催促他俩快走,小勇小声的跟我说道:“你知道这座塔是干什么的吗”

    他神秘的样子吓了我一跳,我突然想起白娘子和许仙的故事,想到了那个蛇眼人,赶紧身上更冷了。

    小勇见我不说话,接着说道,“传说这里有龙脉,这座塔就是为了镇龙的,难道蛇眼人,她是一条龙”

    我不由打了个冷战。

    行军打仗最重要就是士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本来我们士气满满的,大不了蛇眼人真是一个妖怪。妖怪,顾名思义,就是邪门歪道,自古邪不压正,我们堂堂的人民警察、高级厨师、年度最帅占卜师还会怕了妖怪可是要真的是龙那可就难说了,中华民族自称是龙的传人,挑战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背叛啊,我相信,每一个中国人,如果真的面对着一条龙,他能做的只有没顶朝拜的份了。

    其实当我听到他的话时,我就想打退堂鼓了,但我可不能先说出来,否则也太对不起我的光辉形象了,我心里倒是盼着他俩有一个先提出来,又累又冷,士气低落,还不如先撤了再说。我看他俩也有点害怕了,但谁也不说话,都看着我。现在一个小姑娘,一个未成年,我可不能露了怯,就算真的要撤,也得说几句场面话。想到这,我冷笑一声:“什么龙不龙的,这家伙作恶多端,恶贯满盈,才被人关在这里,这么多年了,不但不思悔改,还敢出来作恶,今天他的死期到了,我们要给他扒皮抽筋,把他送到博物馆里当模型,让万人唾骂他。”

    话音刚落,只听耳边响起了一声咆哮,好像地震了一样,整个大地都是一阵晃动,天地之威,一震于斯。

    我们三个被震得东倒西歪,好半天才爬起来,每个人的脸都白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龙威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我这个后悔啊,刚才逞什么能啊,转身跑了不就完了。

    “无知狂徒,竟但如此无礼。”一个威严的声音得响彻耳边。

    如今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了,我强打精神说道:“枉费了我们拜你、贡你,你竟然如此狠毒,你说,你把小薇抓到哪去了”说完偷偷的回头看了看路。

    小勇也站了起来,轮着斧子喊道:“还我姐姐。”

    洞内一片寂静,好半天,才传来一声叹息,“唉,年轻人,你们往前走,有一扇门,你们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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