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1/2)
作者:花朝十四
    齐景炀回到淙王府之后,依旧是每日借酒浇愁,荣富和空岩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便也都不敢拦着,让齐景炀这位爷喝喝酒闹闹也就过去了,就算这不当太子了,日子还得过不是吗?现在不让参政了,不在朝廷但也是个王爷,俸禄照领,福利照拿,该有的权力和场面还是得有的,齐景炀觉得无趣,每天每日有大把时间可以用来挥霍,荣富和空岩倒也不拦着了。

    现在齐景炀喝着酒,好在不像以往那样心中有什么苦闷便是撒泼摔东西的,现在只是安安分分的喝酒,总归是没有什么事情,便随着他去了,齐景炀也不愿意挑,从前是非琼浆玉液不喝的皇室太子殿下,但是现在是酒就喝了,不在朝廷当差,那些个有规有矩的俸禄,可经不起他挥霍。

    陆芙霜和陆绘灵不是没有给他留钱,从前齐景炀私底下做的一些见不得光的买卖,也挣了不少银子,但是当时谁能想到如今会落到现在这种地步?

    齐景炀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皇室太子可不得是什么最好的就往他眼前趁吗?

    可是世态炎凉,人心冷暖,齐景炀如今失势了,从前的那些都不要再想了,宫里的俸禄若是能够他整个淙王府上下用的倒也够了,万不敢再想其他的,再者说现在国库亏空,这虽说是和今年多灾多难有关系,瘟疫朝廷和皇室也统共贴了不少银子,再加上现在各个栈道封锁起来,各个商贾员外的生意得不到流通,上交的赋税便也跟着少了。

    这种节骨眼上,朝廷不敢轻易增加赋税,只能是他们勒紧裤腰带忍着,没有克扣齐景炀的俸禄月钱倒也是好了。

    从前花钱没有节制,皇上说了要节俭,还要以减掉大部分的皇室开销,但是齐景炀是什么身份,从前只用伸伸手,便有人紧赶着将他想要的东西送过来。

    若是说不怀念从前的都是假的,从古至今都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现如今齐景炀无权无势,只有一个淙王爷的空名头,没有人会在巴结着他了,有一些见不得光的生意自然而然的就要停止了,朝廷给的那些钱,也就只够他们过日子,别的根本就做不了太多。

    再加上,现在齐景钦得势,皇上在的时候尚且如此,倒时候若是皇帝不在了,齐景钦登基之后,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挤兑着他们呢。

    荣富和空岩倒是私底下合算着这些东西,也不敢和齐景炀说,莫说就算是说了也没有什么用了,他一个一出生就是太子的金贵公子,怎么知道这些东西呢,说了也是会招人厌烦。

    荣富和空岩眼下也关不上那么多有的没的,只是想着现在既然都到了如今的这个地步,那就好好的将日子过下去,宗族里多少还有一些长辈们,朝廷之中多少还有一些曾经的恩师和受恩于陆高鸿的大人们,现在虽不说明着帮一些什么,这种情况是谁来也没用,到时候还是要靠他们自己。

    荣富知道这一层关系,便想着要在齐景钦正式要为难淙王爷的时候自己做好一些准备,免得到时候淙王府真的是寸步难行,揭不开锅,这传出去可是天大的笑话,如今虽说不是太子了,但是当时做太子时的那些物什可都还在,银钱什么的暂时到也不缺,主要就是齐景炀现在一蹶不振的样子十分让人心疼。

    荣富和空岩见到齐景炀这个样子,心中也是很着急,不愿意看到王爷这儿一蹶不振的模样,可是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

    平日里众人捧着的太子殿下,1一下子就变成了人人绕着走的淙王爷,这换做是谁都是受不了的,齐景炀不哭不闹也没有发脾气,荣富和空岩知道他心里苦闷,便也想着过了这段时间一定是会好点,时间不是治疗心里问题最好的良药吗?

    荣富和空岩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就这么先等着,想陪着王爷把这段时间熬过去了再说,接下来的事情只能是听天由命,走一步算一步了。

    可是眼看着这都好几天了,自从三月十九日那日拿到圣旨之后,荣富和空岩就跟着齐景炀一同回到淙王府就再也没出来过,齐景炀一直喝着酒,他们也不敢拦着,知道他难受不好过,若是有个地儿能发泄一会儿倒也好了,齐景炀也不会愿意和他们诉说心中的苦闷,只愿意坐在灵堂之中对着赵佩瑜的牌位说话,从前赵佩瑜活着,在他身边待了有八年多,都没见得有这几日说的话多。

    “你八年没有回蜀中了,听说……蜀中人爱吃辣,但是中原这边人吃的都比较清淡,宫中饮食更是讲究鲜香味美即可,规矩更是不允许我们吃的流鼻涕流眼泪的,那样不合规矩……你便就是活生生忍了八年……”齐景炀跪在赵佩瑜的牌位前,依靠着香案,手中拿着一壶酒,脚边全都是空的酒壶,他满脸通红,额头青筋凸起,但是就是一直喝着。

    “本王对不起你,佩瑜。”齐景炀醉醺醺的说出了这句话来,“从前并不觉得你有多好,但也没有很讨厌你……我……我只是气父皇和舅舅为什么要我在母后丧期未满之时逼我娶亲,明明知道母后刚去世……”

    “后来我也才知道,他们都是为了我好,你……我竟然不知道你为我付出了这么多,若没有你和蜀中王,我早就不会是太子了……”

    “佩瑜,你没有正式见过我母后,但是应该是能认得出来的,我与她长得特别像,到了那儿,你就去找舅舅,舅舅应该和母后在一块儿的,他们自小相依为命,直到舅舅金榜题名,母后才得以嫁给父皇,她从前也是太子妃。她一定很喜欢你的。”

    “你在我身边八年,可能还不知道吧,其实房内的那些娘子,都是我用来气你的……我只是想要气你,想要逼着你自己走,一开始就是这个想法,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你真的走了,一走就是再也不回来了……”

    “那些一直在我身边的人,除去了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之外,其余的……他们想一些什么我都是再清楚不过的了,但是你不一样,我怎么现在才知道这些呢……”

    “你一点儿不笨……从前我怎么就没有发现你一点儿也不笨呢……若是你真的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一些什么东西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可是你并没有这么做……甚至说连这个想法都没有过,我怎么当时就没有发现这些呢……”

    “如果当初你嫁入东宫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一切该有多好……你当时怎么就没有告诉我呢?”

    齐景炀一直坐在赵佩瑜的牌位之前说个不停,不停的对赵佩瑜说着自己心里到底有多么后悔,就是当时舅舅和母后去世了,自己心中都没有这么难过这么后悔的情绪,自己始终是欠着赵佩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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