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补天(2/2)
作者:洛神雨
    卢明月呵呵笑道:“这茶乃世间三种仙茶之中的清心叶,明显已放置近千年之久,大部分的精华已失,传说一口清心茶便能使凡人一步入上虚,是世间不可求之物。”

    凡品之茶,存放最多十八个月便能不再喝了,就算是名品紫霞叶,也顶多十年之久,便会流失色香味,喝之无味。这清心茶过了近千年之久,还有如此效果。如何不让人吃惊,难怪会被称为仙茶。

    阿月整个人变精神了不少,但他总觉得有类似之事,抿了几口就茶杯便见底了。便是相求明月再给他续一杯。几人反反复复将茶壶里的茶叶泡了七遍,直到淡然无味,这才准备起身。

    倒是观真怕清心茶叶倒之浪费,便一股脑儿把茶壶中的茶叶嚼吃下去。

    几人已习惯观真的风格,倒也只是一笑没说什么。

    走近竹房,李傅身上将门打开,一片尘气迎面而来,却没有一丝腐朽味。竹房有两层,房间十分简单清洁,单独摆放着一个书架,和一张泛黄的书桌。书架只有一个青花古瓷,如月光般白净,淡雅如兰、柔美清净,却不清寒。青花瓷壁,锦鲤跃然、好一片江山水墨!

    书桌上随放着一只兼毫,却无墨砚。笔杆石质通灰,暗然无光,显然像是一支普通、以石而做的笔身,但那笔头却柔艳无比,红白相交。

    卢明月走向书桌拿起兼毫,一股沉重之力使手微微沉了下去。这笔身竟重达二十斤之重。笔峰尖利光洁、挺直平整、流畅圆润,迎着光看笔尖处清晰看到一段透光的“亮峰”,四德其具。一只手向笔头抚摸而去,外围坚硬挺健,轻揉之下弹性十足。外翻之下,只见里头中心处外红内白,白色处柔棉无比,却带韧性。

    放下兼毫,卢明月惊叹道:“好大的手笔,竟以此山山基为笔身,以千年火炎狼毛与极北草原百年鹿角白羊的鬃毛为笔头。”

    李傅倒也不奇怪卢明月为何懂得如此之多,只道她自幼便开始博览全书。但听得她如此解说,也是一阵心惊。不说以山基做笔身。这倒也罢!火炎狼的几乎绝迹,找到它便如海里寻针,还有那鹿角白羊,肉质细嫩,十足美味,天敌众多,少有能活到十年之龄的。

    继续看向那敞开在书桌上的宣纸,只见宣纸上,两行大字行云流水、字字真心。每个字中竟透着一股悲伤思念之意,悲意随着那字、随着那纸,弥漫出来。

    “眷眷往昔时,忆此断肠人。轻旋渡忘川,浮生梦三千。”

    泪水、流淌着,她看到了自己与李傅那一场场相遇相爱的画面,又好像看到了那生死别离。

    金光一闪,观真一声大喝,以那佛光去这悲意,却连一丝也散不得,只好静静等待。

    一柱香的时间,悲意才开始散去。卢明月回神过来,水灵的双眸已成通红,芊芊玉手拂去那残留的泪珠。

    “我没事的,这里看来是没补天丹了,我们上去罢。”

    卢明月将那兼毫收起,率先走上楼去。二楼更为简洁,只有一张木床,孤零零的摆放在空荡的房间之内,更显清净。

    床前挂着一张画像,一名美丽女子身穿粉梅轻纱裙,头上挽着一枝碧玉钗子,仪态万方,略带羞涩之意坐在一颗树旁侧躺在一名男子怀里,画中男子却身影模糊。

    众人在画上停留一片刻,便开始在房间中搜寻,但房内空空无物,哪里见得一物踪影。

    阿月弯下腰,朝床底下看去,床底布满灰尘,墙角隐躺着一个正正方方之物,只有指尖大小,爬进床底,将此物取出。

    此时,卢明月翻开木床上的竹枕,找到一本淡蓝色的书纸。她翻开书纸,只见书落款两字—补天。

    随下翻去,几几行行,正是补天老人的随写笔记,卢明月一页页翻过向着看去。

    “春光浓艳如血,我将满心思念尽付词章,怄断愁肠。再明媚的天气,也不可能回到当年与你一起游历天下的碧绿心境。我现在独行独坐,独倡独酬还独卧。独自伫立伤神,无奈春暖心却寒。”

    “我知道那年你快死了,可是我却没有办法。我研制补天丹,少了那无人可触碰的轮回,还是不能让你与我同生,只能延缓你二十年的寿命。可这二十年,对我来说却还是如此短暂。你离我而去,众然当了这天下第一有何用处?与天寿同寿又有何用!”

    “终于还是和你,失散了。不兜不转,兜兜转转,都还是失散了,你...再也回不来了。”

    卢明月手指颤动,终于翻过最后一页。如此盖世男儿,却如此痴情!

    补天一丹,竟只是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而造,为了心爱女子,不惜以天下之人换取一人。

    这是非功过,又由谁说?

    “我快入魔了,所以我要走了。我发现这世上根本没有轮回,那我便自己去创个!”

    “将你寻回!”

    字句终结,书纸存放太久,也在这一刻化为碎片,在手中散落开来,跌入地上,再为粉末。

    卢明月暗自伤神了一番,整理好心态,轻声道:“看来这里也没有补天丹。”

    一只小手,将一块正方之物递到她的身前。卢明月眼神一亮,惊喜道:“看来是找到了的。”

    李傅和观真也是一喜,虽然没有见过此物,但听卢明月所说,那便就是真的了。

    少女将正方之物,重新交给阿月,让他好好保藏,几人便下楼离去。

    随后众人走出竹楼,走过凉亭,爬出深坑,用碎石沉盖,然后他们还是离去了。

    那片地方又回到了寂静,只有一座湖,一个凉亭和一座竹楼。

    还有那画中,一名羞涩女子依畏着心爱男子,满是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