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风乍起。(1/1)
作者:归帆斜阳里
    临近青州城,小翠很灵性地自动钻入张起袖中,肥黑也跳进准备好的布兜里,蜷缩起来。对两个小家伙,不见生人的怪异性子,张起既好笑又好奇,小翠是蛇,难免吓到人,还好理解,你个肥黑是只猫,有啥好躲的?也许是受到过别人的伤害,胆小。

    城门的守军都认识张起,加上他是个孩子,手提鱼篓布兜,都知道他又到山里玩去了。根本没有盘查,还笑着问候了几句,张起也很有礼貌,没有世家子弟的傲气。

    大街上很凌乱,大战过后的痕迹到处都是,市民们默默地收拾着自家的残砖烂瓦,翻拣还可用的家什,空地上还搭了不少帐蓬,供家损毁了的人暂时居住,守城巡逻的军手,都臂缠白布条,悼念阵亡的将士。但在萧瑟悲伤的气氛中,商铺打开了门,各种买卖开始兴旺,行人闲逛采买,小孩在大街上追逐嘻闹,这不是忘却,而是生活总要继续,青州城开始恢复生机、恢复正常。

    张起回到自已的小屋,感到饥肠辘辘,翻找了一下,连冷馒头都没有了,要是以前,忍一忍就过去了,但不知怎么,今天却感到饿得直吞清口水。现在食堂肯定关了,凭他现在的情况,求师傅弄一点很难,正在为难时突然心中一动,有现成的鱼虾啊,自已弄不就结了,想通后马上动手,找了几块砖石,简单垒了个灶,再找了个瓦罐洗净,清理了好几条大的鱼虾,放入瓦罐,盛上清水,但没有盐,更别说调料了,将就吧。

    升起了火,不一会儿随着水的沸腾,香气四溢,很有前世野炊的感觉。张起吃得欢畅,连平时早不知躲哪儿的肥黑和小翠,都趴在他旁边,好奇地看他吃,好象觉得,鱼虾怎么能这么吃呢?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温馨。突然肥黑颈上的黑毛一下竖了起来,嗖地不见踪影,小翠把身子抬得笔直,电闪般弹入夜色里。张起一愣,这么晚了,谁会来?仔细听了听,没动静,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人,“奇怪了,两个小家伙神经过敏了吧。”张起嘟咙了一句,继续吃起来。

    就在离张起不远的一棵树下,一个身影静静站在树的阴影里,仔细的打量张起和他的小屋,最后用阴冷的眼神观察他,直到张起吃完,收拾好洗漱后上床睡觉,发出了鼾声才转身悄悄离开。回到客房还满脸疑惑,“明明感到两股妖气出自那里,怎么突然消失了,难道逃走了?”那人喃喃自语。这是一个中年人,身体修长,双眉上飞,双眼开合间有精光闪闪,很有气势。

    第二天张起早早出门,又向龙山石涧去,心中还抑制不住的兴奋。自从昨天导入一丝灵气后,整个人精力充沛,一扫以前的虚弱颓废,感觉身体棒极了。争取今天多导入一点,照此下去,说不定府里的成人考核,还真能过。就在他出门不久,那个中年人,也走进了张府老太爷的客房。

    这个中年人,其实也是张氏一脉,张氏名门旺族,千百年来开枝散叶,几乎遍布大禹王朝,青州张氏之所以自诩为谪系正宗,是因为青州是张氏的发祥地,当年张氏的老祖宗,就是从青州出去,跟随大禹王朝的太祖爷打天下,功成名就后又回到青州,所以现在青州张府,可以说是张氏祖庭。

    “阅然兄,这么早就来见我,可是府里接待不周?”张府老太爷叫张德生,身材硬朗,精神矍铄,隐隐神光内蕴,绝非一个简单的老者。闻听和他同辈的张阅然早早请见,诧异中急忙迎出来,他不得不摆正姿态,因为张阅然不是一般的人,而是一个练气士。虽然自已府中也出了不少练气士,而且还有隐秘不可对外人道,但只要对方不太过份,还是和气为好,何况又是一家人,感情到了位,免不了有好处。

    张阅然也知道谪系正宗的底蕴,不敢托大,告了个罪道:“德生兄,多有打扰,我身在寒门小宗,也没什么拿得出手,一瓶大还丹聊表敬意。”说完递上一个小瓷瓶。大还丹对修行没有多大用处,但对凡夫俗子,等同灵丹妙药,千金难求,练武之人更是需要它调理气血。张德生悚然动容,大声推脱:“唉呀,太贵重了,使不得!使不得!我们是一家人,哪来打扰一说。”张阅然微微一笑,把大还丹塞到张德生手中,“既然是一家人,兄长更应收了。”张德生乐呵呵收下,接下来两人的谈话就愉快多了。

    青州起烽烟,又天降异象,被很多人注意到了,虽然不明就理,但很多宗门都派人赶过来,探查愿因,找寻是否有宝物出世,就连一些散修,都赶到青州碰机缘,由其是城外的龙、虎二山,不时有练气士出没。张阅然只是个练气后期的修士,所在的星运宗是个小宗门,资源贫乏,正为筑基准备的他听到消息,自告奋勇前来探查,欺望能有所收获。但除了用宗门秘法查出,当时曾出现过星宿紊乱的情况,再也没有其它发现。两山也查探了一遍,除了有山石树木倒塌外,并无异状。龙、虎二山名字唬人,其实并不雄伟蜿蜒,也不在灵脉之上,山上都是凡花俗草,生长在其中的都是普通的鸟兽。

    在失望之余,准备回去时,当晚感受到两股妖气在府中出现,虽然极其微弱,但很不一般,如果能捉住训练成本命灵宠,是修行一大助力,就算自已不用,也能卖不少灵晶。当时就寻了过去,妖气突然消失,然后看到那一幕,因为在府中,不知那小孩是什么身份,不好大张旗鼓动手拷问,忍了下来。

    两人在房中热烈地谈着张氏的时事变迁,各地的奇闻异事,张德生更是仔细地讲述了青州大战的前后经过,特别是那晚天降异象的情况。说者有意,听者无心,张阅然故作不经意间,扯到张起身上,“昨晚我闲来无事,在府中转了一下,看到西北角一个屋内,孤身住了一个小孩,有点可怜,他是谁啊?”张德生愣了一下,想了想还是想不起,唤过随身管家问了问,才歉意又感叹道:“唉,是四房老十三的遗孤。”接着把张起的情况大致说了一下,末了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这孩子资质平庸,还贪玩懒惰,说了几次都不改,只能由他去吧,你也知道族规,眼看就要成年了,到时打发他个好的营生,也算对他死去的爹娘有个交待。”张阅然听了若有所思,又闲聊了几句告辞。

    张德生狐疑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也是若有所思,怎么这人突然关注起那个不成器的孩子,没道理啊!得查查,招过随身管家,吩咐下去。都是老鬼,一个比一个心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