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无奈病来心憔悴 恨不相逢悠闲时(1/1)
作者:甲桐
    头痛欲裂,扫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服下这一天内的第五粒止痛片,我原以为睡一觉就能缓解,再不济吃一粒止痛片也就好了,这样下去不是痛死而是因药物副作用而亡吧.

    一想到作为上班族,再过几个钟就要挤上地铁穿梭于熙熙攘攘如蚁群般的人流中,还有办公桌上待处理临近期限的一些案子,一瞬间像是孙悟空,头上戴了紧箍,唐僧在不停念叨紧箍咒!按掉闹钟,我艰难地爬起床,娴熟地刷牙洗脸,尔后匆匆赶往公司。

    好不容易撑到午饭时间,我一坐在凳子上,就放下手中的餐盘筷子,认真地对着饭友同事林晓辰说:“我最近头痛的厉害,想转出去两个着急的案子,你……”

    我话还没讲完,晓辰一边把几根豆芽放在嘴里吧唧吧唧地嚼着,一边插嘴说道:“我昨晚加班到11点写完今天绝限的OA(注:知识产权局提出的审查意见)答复建议发给客户,回到家洗漱一点多才睡,今天还要赶紧地催催客户提交,真是头痛!”

    “真是纳闷,还不到企业年底赶指标的时候呢,案量真多,实在是都忙得不可开交呀!过了这段时间得好好犒劳犒劳自己。”我把即将到嘴边的求助又咽了回去,并叹息道。

    这就是我们的工作,很多时候,忙碌并不属于特定的某个人而是每个人。我们彼此理解对方,各有难处,不轻易麻烦别人是一种习惯,当然,对方请求帮助时,我们再忙也会挤出一点时间,因为那一定是迫不得已的开口。

    回到办公室上,坐在办公桌前,继续投入到紧张的工作节奏中。

    不知不觉已是下午三点,我的头依旧隐隐作痛,手无力地下垂,瞄了一眼前面位置的主管陈东,他腰背贴靠在椅背上,低头前倾30度,滑动手机屏幕的手突然一顿,然后在微信朋友圈上点了一个赞。

    我顿时是各种“羡慕嫉妒恨”,忍不住一番腹诽:高薪又轻松,用不着自个儿处理案子,给部门不到10来位员工分配案件,偶尔组织召开部门员工会,几乎从未加过班,最是悠闲,可替代性这么强,难道就没有中年危机感么?!

    唉,实在为我这“小员工”心态做祟感到汗颜。

    思量再三,我决定把难题丢给主管,反正他会权衡大家手头的工作量合理分配案件,这本来就是他的工作,不是么?我当机立断捧起待转案卷来到主管办公桌前。

    “咋了?”他抬头望着我问。

    “陈律师,我最近身体不适,您帮我把这两个案子转给其他同事处理吧,另外还得向您请假一天去医院就诊。”我小心翼翼地对他说。

    陈律师把手机放在一桌角边,接过我手上的案卷翻看着并继续问道:“啥时候绝限?”。

    “还有8、9个工作日的。”我答道,“我这几天还要处理更着急的。”我又补充了一句。

    “多注意身体,去吧!“陈律师合上案卷并放在另一桌角边,然后关切地说。

    “嗯,谢谢!”我似乎忽然间得到了一丝喘息的机会。赶紧地,无论如何,今晚加班就算不把最近期限的案子赶完,至少也得有答复思路,就当作是为自己的身体健康加油。

    回到家已经差不多是晚上10点,男友叶易约莫一听到开门声就忙走向大门。我一开门便看到叶易正从鞋柜中给我取了一双拖鞋,然后接过我的包包挂在玄关处,略带不满地说:“昨晚今天打了几次电话,你咋没接?我出差你一个人在家,电话没人接听挺让人担心的。”

    我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扑在他怀里,对于他的依赖是我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他抚摸着我的头发,轻声地问:“怎么了,不舒服么?”

    我抬头凝望着他充满担忧的眼睛,叹了一口气,说:“有点,这两天头痛发作频繁,昨晚吃了止痛片就早早睡下了,今天出门忘带手机,工作实在太忙,忘了给你回个电话了。”

    见他欲开口,我便抢先说道:“我已经请好假,明天去医院。”

    他温柔地把我拉到客厅沙发上让我坐下,然后给我倒了一杯热水。我和叶易大学毕业后直接到了北京,北漂4年,而叶易的怀抱却是我最温暖的港湾。

    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门了,凉风迎面拂来,一股初秋的气息。我们到达零三医院不到七点,挂号窗口还未开放,每个挂号窗口前就已经排了一条长龙,而每条长龙在挂号窗口对面相距大概6米的咨询台处转弯,转弯后的队伍依然是一条长龙。

    大多数人还是一副睡眼惺忪的状态,“龙头”位置处,有的人拎着小板凳跟陪同的家属聊天,有的人坐在小板凳上自个玩弄手机,有的人干脆将一肘子放在膝盖上用手掌托住脸颊小憩。我迅速加入排队长龙,紧接著有人排到了我后面,而叶易拿着我的就医卡到不远处发药窗口旁边的自助挂号机前排队,那也是不短的队伍。

    想起我们在北京4年,总共就医的次数屈指可数,最近一次就医是一年多前我因发高烧不退去了急诊打吊针,而第一次就医是到北京第一年的冬天因天气干燥流了好几次鼻血后被叶易逼着来医院,就是在零三医院,办了就医卡直接挂到了耳鼻喉科的号,当时并没有如此情景,许是那会年关将至,大部分外来人口已经离开北京回家过年。

    早上七点整,挂号窗口正式开放,此时不见尾的长龙已排到医院门口外。如蜗牛般异常缓慢的挪动更是挑战着每个人焦虑的情绪,一触即,嘈杂声缭绕四周。

    “借过,借过,借过!”已挂完号的人一边口中不断的叨念,一边双手奋力拨开人群,以打开缝隙钻出。

    “妇产科又没号了,我昨儿个6点多排队,今天一大早5点多就来排队,赶明儿通宵守候才行呀!”旁边挤过一妇女正扭头对着紧跟随后的一男子抱怨道。我一听脑海中不由得迸出一句:怅望终有时,更悲戚,到窗口,号没了,方悔不更早!

    “咋的,夹塞呀!”突然传来一阵呵斥声,我瞥见前面不远处一中年男子正一手拉住欲偷偷摸摸蒙混插队的年轻小伙,年轻小伙自知理亏一言不发地挣开中年男子后在众人目光下灰溜溜地往队伍后面钻去。

    心中不免一叹,这是我最憋闷的经历,没有之一,不得不说,何以修炼成魔,唯有挂号排队,早知如此,我就应该延后几天再请假,听叶易说网上挂号既简单又迅速,只是得提前三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