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去北俱芦洲旅游几百年吧(1/2)
作者:控狐癌晚期
    时三月廿八,晨,黑云压城,天雷滚滚,狂风呼啸。

    一场暴雪正在酝酿,将落未落,但终究会来。

    “孽畜,你可知罪?”

    果不其然,鲁辛师兄妹二人刚出炼魔洞便遇到了严阵以待的天方宗修士。

    炼魔洞是天方宗的核心之处,每日清晨,数万八峰弟子都会围着洞口做早课。他们列成八卦星阵,汇聚起旺盛的生灵之气,将炼魔洞的魔解咒文死死镇压在洞口以内。

    而炼魔洞又会反哺出浓郁的灵泉,灵泉蒸腾出可供修士修炼锻体的灵气,滋养着整个天方宗。

    此时正是天方宗修士早课时间,几乎所有修士都在这炼魔洞四周集结。

    他一走出,无数道目光如同刀子般扎在他身上。

    鲁辛被少女搀扶而立,他已跪了半年,整双腿都好似不存在于身下,轻飘飘,没有半点知觉。

    “我何罪之有?”

    鲁辛抬起头,气宇轩昂的迎向数万天方宗弟子的目光,浑然不惧。

    一长须老者立于洞前,那是天方宗的刑堂长老,也是道风的父亲。

    “你打伤我少泽峰弟子道正,害他被种下魔解毒印,废了他一身修为。你私吞我大弟子道风的重宝洗髓丹。孽畜,你,可知罪?”

    老者身上散发出强烈的威压,如同大山一般压在鲁辛身上,便也传到白漪身上。

    鲁辛不语,他要挣脱白漪的搀扶,以免连累少女和他一起出丑跪下,可少女抓在他身上的手牢不可分,鲁辛又初见天日,身体虚弱,怎么也拗不过少女。

    少年知道,对方势大,他有口难辩。老者硬要将这些屎盆子扣到他头上,他也只能忍受着。

    老者见他不跪,愈发愤怒,施加在鲁辛身上的压力增加了一倍又一倍,连带着也分出一部分直接压向白漪。

    他司掌刑堂,多年来不知手刃了多少修士,就凭一个小小的鲁辛也敢见他不跪?简直是奇耻大辱!

    长老震怒,真元威压毫无忌惮的释放而出,周围弟子仅仅承受余波便被压得呼吸困难直不起腰,更有甚者已经跪倒在地。

    这就是修真者,神秘,强大,肆无忌惮!他们天生便是人类中高高在上的存在,是常人永远可望却不可及的庞然大物。

    白漪替鲁辛承担了大半的威压,额头上潺潺淌出汗珠,流过鼻尖,流过下巴,滴在鲁辛心里。衣衫也被汗水浸湿,若不是被大衣遮挡,怕是要露出那玲珑妙曼的身材。

    鲁辛喉中低吼,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少女,噗通一声坐在了地上。

    “哼,”老者愈发愤怒。

    在这次下马威中,他没输,却也没赢,他让鲁辛跪下,鲁辛偏不,少年虽然没能支撑住,却没有跪,而是坐。

    一字之差,让鲁辛反败为平。

    老者负手而立,声音清朗,传到了每一个在场者的耳中。

    “昔日你父亲狼心狗肺,奸诈狡猾,伙同妖女谋害同门,盗取我天方宗镇宗至宝,如今你打伤我宗弟子,抢夺我宗宝物,果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废了你都算是轻的。”

    鲁辛双拳杵地,咬牙不言,父母之事是他永远的痛,他不相信也不愿相信事情如他们所言,可证据确凿,令他无法反驳。

    “呵呵,我想了很久该怎样处罚你,却发现你已经根本没什么值得我罚的。论皮肉之苦,没有什么及得上炼魔洞魔解印。论意识之苦,你早已众叛亲离,成了一条丧家之犬。你已经一无所有,一无所有的人,我还真是无计可施。”

    长须老者微微一笑,忽然回身对着才结束早课的上万天方宗弟子沉声道:“各位都认识他吧!”

    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所有人的耳朵。

    练功场上顿时传来一阵哄笑。

    “认识认识,鲁辛,一个窝囊废。”

    “大叛徒鲁毅的孽种。”

    “鲁毅?那个害我天方宗差点灭门的大叛徒?”

    “是啊是啊,就是他。这鲁辛就是他儿子,听说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偷了道风师兄的东西。”

    “真是什么样的爹什么样的儿子,一对垃圾。”

    “他旁边那个啊,就是道风师兄一直念念不忘的白漪师妹,啧啧,也不知道她是中了什么邪,竟然呆在鲁辛那个小垃圾身边,真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啊。”

    “哼,长得那么招风,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跟这废物在一起的女人,当然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老者转回身来,面向鲁辛二人,神色阴桀,其意不言而喻:

    “我杀不了你的人,我诛你的心。”

    鲁辛的拳头不断握紧又放松,握紧又放松,最后完全放开,握住白漪的手,释然一笑。

    “丫头,你受苦了。”

    “不苦。”少女也微微一笑回应着,仿佛听不见周围的嘈杂之声。

    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就是我弓门中人,修真者又如何?不还是两条腿两只耳朵没尾巴?

    别说是修真者,就算是妖魔鬼怪,天兵天将站在我们面前又如何?

    你可以杀我,可以辱我,但你不可能让我畏惧!

    鲁辛抬头望向老者笑道:“你这样做,除了更加暴露你们天方宗弟子的肮脏品性,什么也做不到。对于你们这种人,我真的不放在心上,无论你们怎么吵闹聒噪我也听不见。一群欺软怕硬,唯利是图的宵小之辈,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以你们的品行,就算再来千万百万我也看不见!免得脏了我的眼。就算你们能呼风唤雨通天彻地又如何?老天无眼不收你们,总有一天,我鲁辛,定要收了你们!”

    天地间第一片雪花飘落,落到白漪的发梢,鲁辛伸手将其摘下,融化到掌心。

    “好小子!你倒是尖牙利齿,我倒要看你能再嘴硬几年!”老者嘴上说着,内里却在叹息。

    怪就怪你生错了人家吧,我天方宗几时能出这等人才。

    傲骨挺拔,一身正气。

    “嗖——”一道流光闪耀,从远处一山峰飞起,瞬息间落到鲁辛身前。

    来人一身雪白衣袍,如谪仙降临,气息浑厚,锐气逼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使人看他一眼便觉得眼睛生疼。

    他走到鲁辛跟前,神色倨傲,看也不看他一眼,举掌。

    “啪”。

    他的手落到鲁辛脸上,将他一巴掌扇倒在地,说:

    “疼么?是不是很无力?很悲哀?可我就是要打你,你又能奈我何?”

    “是道风师兄!”底下传来窃窃私语。

    “好帅,把那小贱人打得跟狗一样。”

    “那可是道风师兄,那贱嘴小畜生现在连动都动不了吧?”

    “一个男人能活到你现在这种地步,也真是绝了。”道风开口道。

    “道,风。”

    鲁辛脸色平静,一字一顿的念出来者姓名。如同挨打的人不是自己。

    见鲁辛躺倒地上,道风不屑于弯腰追打,那会损失了自己的风度。便抬起脚,踩到鲁辛脸上,然后转身对着白漪微笑道:“好久不见,白漪师妹。”

    在这千万人面前,在自己最疼爱的小师妹面前,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踩在脚底下。没有什么,比这样的侮辱更加直白,更加诛心。

    他要让少女明白,谁才是更值得他依靠的肩膀。

    白漪不语,推开他,扶起鲁辛。

    道风见状,眼里闪动着阴霾残忍之色,未被其他弟子发现,却被鲁辛尽收眼底。

    “白漪丫头,老夫年长,且称你一声丫头。老夫有一不成器的犬子蒋风,宗辈名道风。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我本不愿意去管,他对你一见倾心,你也收了他的礼,那驻颜丹,就当是一份聘礼了,你既收了聘礼,自然就成了我蒋家的媳妇,你回去好好收拾收拾,三天后后,我遣人去接你,我希望你已经做好了选择。”

    长老开口道,一锤定音。

    话音斩钉截铁,不容拒绝,三言两语便决定了一切。

    “你是个懂事的女孩子,你师父年老体衰,经脉尽断。你还不幸摊上了这废人师兄,我这里有一枚结脉丹,能让他老人家恢复往昔风采。三天后,你回来,我将它作第二份聘礼送到你师父府上。”

    “我那不成气的犬子还为你准备了第三份聘礼,向来唯有宗主才能解除魔解咒印,而他继任下任宗主之位已是板上钉钉的事,这第三份聘礼,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是什么吧?”

    “你们且下山去,好好想想。男女之事,当你情我愿,我也不便插手多管。但白漪丫头,女人要为自己的前途和幸福考虑,可别一时冲动做了傻事,悔之晚矣。”

    长老说完,一挥衣袖,消失在原地,结束了早课的天方宗弟子看到没了热闹,也纷纷欲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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