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竹海 琴音(2/2)
作者:栖木望曦

    赵毅惊醒,躬身拜道:“弟子初入龙门,不知规矩,唐突之处,望祈诸位恕罪!”

    先前那女儿听到他这般称呼,已知他是新入龙门的弟子,她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他一会儿,“无妨,不过这青龙峰上古阵幻影、神禁仙制,比比皆是,以后不可随意走动。”

    她的声音,如幽室古琴,悠悠清鸣,煞是动听。

    赵毅见她说及此言,虽淡语轻言,却颇有威严,细看她的容貌又觉她似已风韵万千,似又美态方好,似娇稚无邪,若风情万种,他何曾目睹过如此这般神奇而神秘的女儿?一时之间,难辨她是长是幼,年方几何?

    他点头应是,本欲退去。

    那女儿忽而问道:“你可是懂得音律?”

    “家母常常对月鼓琴,弟子学得一二!”

    那女儿笑道:“嗯,相逢即是有缘,本座且赠你一物。”她自那高挑女儿手中接过一张七弦琴。

    赵毅看她眉宇间,尽是真挚坦然,也就不去推辞,接过长琴,触手处竟然感觉到其如玉如石之质,更有竹香细细,细细端详,隐见木质纹理,他诧异道:“莫非这琴竟然是用某种古老的竹子所制成的?”

    那女儿笑道:“天地万物皆有其韵,调而用之,即可成为赏心悦耳的音乐。”

    赵毅闻言,低低念叨,毕竟这样的论调为所未闻,他抱琴徘徊,斟酌半响,问道:“天地万物皆有其韵,那岂不是说万物皆可为琴?”

    那女儿闻言大喜,眉眼生辉,如逢知音般,一脸沉醉,如吟如唱道:“不错,就说这茫茫竹海,唯上天巧手妙奏出那悠悠天籁,又岂是我等这些凡夫俗子所能望其项背的?”

    她伸展双臂,瞑目以待,一任那竹海传来的细细涛声,沁溶身心处处。

    赵毅学她一样,转身面对竹海,伸展双臂,放下身心处的一切,只觉细细幽幽的音韵,如春雨悠悠而来,洗涤着自己身心的每一个角落。

    他感觉到此刻他所感受到的音韵,似乎伴随着某种更神秘的物事,它滋养着此身此心,不言其他,只是听觉似乎敏锐了许多,似乎一瞬之间除去了堵在听觉上的万千的险阻,自己似乎被那种神秘之物洗涤了身心,自己就在这细细涛声中,听出了很多层次、起伏、韵味.......

    久久之后,赵毅方才神魂复位,他感觉到身心前所未有的饱满,更感觉到肉身各处传来的怡然跃动,这是生命力极度膨胀的表现。

    他愕然问道:“为什么会......”

    “我青龙宗一代骄子曾在这片竹林里证道,他的证道神器‘青韵’在这竹林中,鸣响了三千年,这竹林即有了唤心醒身之神力。”

    那女儿的声音自天际悠悠传来,“音韵之道,无际无涯,你好自为之!”他举目四顾,那三人早已身影渺渺,唯觉长琴之上,木香冉冉,悠悠不绝。

    适才那种神秘的气息,莫非就是修道的关键?他想到这里,盘膝于竹海之前,细细感受迎面而来的神秘气息,体味着灵魂与肉身的相识相应,在某一刻,他的身躯隐去,思想寂灭,整个人与天地万化依依而合。

    赵毅心头怅然若失,他知道自己已迈出了修道第一步。

    他的肉身开了窍,可以感应到天地之间的神秘灵气。

    修行之道,说到深处,自然就是人与天地的关系,而万事的开端就在于引气入体,锤炼肉身,这是修身的开始,也是正是将自我与天地慢慢相连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