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春低头看着自己的“躯体”。

    光本就有着承载万物视野的职责。

    但当光过于密集后，一切其他的便不再被显现。

    在无尽的光芒之中，其他的事物似乎都逐渐失去了它们本来的面目。

    可易春还是看到了一些东西。

    他低下头，看到了自己的“胸膛”。

    那里，被周围无尽的光所充斥。

    只是，仍然有一个东西顽固地屹立在那里。

    那是一个承诺，是他曾在神圣力量的见证下立下的庄严誓言。

    它曾是易春懵懂时的抉择。

    而现在看来，亦是一条束缚自己枷锁和防止倾覆的靶点。

    它纤细的光晕，在这无尽的光中显得如此微妙。

    却并未混杂其中，而是绽放出属于自己的光芒。

    这是誓言的力量，亦是心灵的力量……

    第一次，易春感受到了这份力量的伟大。

    它并不如同贯穿他目前超凡生命的野性力量那般，能够以狂野的姿态展现出影响物质界的力量。

    而是润物无声般，默默地背负着这份职责。

    这让易春想起了，曾经在自然学院时见过的某些大学士。

    他们将全部生命的精力和灿烂，都投入到了一个伟大的信念或目标之中。

    这无时无刻，不在洗礼他们的意志。

    使得他们，能够以超凡者乃至凡物的身躯，直面诸多的诱惑和力量。

    易春曾经以为，那是纯粹的智慧和学识。

    现在看来，里面还有其他的成分填充其中。

    一如现在，易春更多应用于“快速记忆、记忆存储”功能的超凡智力和那些大法师们的超凡智力。

    权衡利弊？

    习惯使然？

    不，有某种宁静的力量贯彻着他们的伟大……

    恍惚间，易春似乎有些明悟了。

    他开始知道自己，究竟准备干些什么。

    灵性的力量，是凡物所最容易接触的力量。

    它是思维的闪光，是意志的凝聚。

    却并不一定，要以光与火的元素，凝结于使用者的指尖。

    它或是直面惨痛过去的狼狈身影，或是冲向火海的毅然抉择。

    这让易春想到了某个并不怎么为人们所熟知的传奇职业：传奇武僧。

    易春对此也了解不多，只是听闻过他们在意志层面的强大之处。

    知晓他们的意志宛如大海般宁静，外界的波澜不能动摇半分。

    作为意志层面，并没有什么职业加成的存在。

    易春对此，倒是颇为羡慕。

    众所周知，那些喃喃自语的古神之音和絮絮叨叨的邪神低语。

    总是能够痛击德鲁伊的要害……

    一如克克苏鲁体制下得调查员。

    总是收听着自然低语的德鲁伊，在这方面更容易遭受来自那些邪恶存在的侵害。

    只是，易春也同样明白，那是属于他人的道路。

    他无法成为宁静的大海。

    但或可化身广袤的森林。

    让那邪恶的低语，也不过是黑夜中万千鸟鸣之一……

    一瞬间，某种明悟在易春的心头浮现。

    随后，他从无尽的光中离开。

    满是野性的竖瞳中，有某种祥和的碧光开始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