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 欲嫁成婚信安约(1/2)
作者:戴珎
    公孙小婵仰头凝视,一个翩翩的身影坠着春日的温暖出现在自己面前,公孙尉迟一脸心疼的将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委屈你了。”公孙尉迟上前扶起公孙小婵,为她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湿,细长的手指收拢鬓角间的碎发。

    “小婵不委屈,只是方才”公孙小婵猛然间想起了锦绣给自己描的“母”字,难道和玉玲珑鞶头有关。

    “怎么了”公孙尉迟见小婵迟疑。

    只见公孙小婵沉眸略思,浅浅一道:“无妨,只是心中有愧,连累了雁娘和锦绣。”

    “”公孙尉迟沉默着没有说话。

    “不知道老夫人的病情如何了”公孙小婵见公孙尉迟眉头深锁,一脸沉思,找了个话题打破了沉寂。

    “医者开了清热的药,待皮肤消肿便无大碍了。”公孙尉迟缓缓的说着,显然心思全不在此,“小婵,你可知道,雁娘为什么要将曲裾服的事情有意嫁祸在你身上”

    “许是为了自保。”

    “不。”公孙尉迟抿了抿嘴,“是为了我。”

    “”公孙小婵一脸疑惑的望着眼前这个眉目清秀,似水柔情的男子。

    “公孙家的产业,富可敌国。我的母亲并不是老夫人,而是父亲的一个妾,母亲去世的早,在这个盘根错节的家族势力中,没有人替我说话,我没有势力,孤身一人。”公孙尉迟声音低柔如夜色行云,幽静而悲伤。

    “原来公子和小婵的命运一样,都是没了娘的孩子。”公孙小婵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娘亲,眼眶一红。

    “父亲虽然疼爱我,却无奈其他姨娘左右纠缠。只能交给我一些无关紧要或者烟花巷柳的生意给我打理。”公孙尉迟顿了顿,紧握的手骨节凸起,青筋暴露。

    公孙小婵静静的听着。

    “三年前,我接手了南苑生意,与那里的总管信安一见如故,信安帮了我很多,帮我结识名门贵族,笼络朝廷重臣,这些权贵,让我的生意如日中天,一路坦途。”

    “南苑是什么生意”公孙小婵挪了一张板凳,坐于公孙尉迟的身边,感受他的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烟草气息。

    “南苑,是多才多艺,眉目清秀的青年男子之所。”公孙尉迟实在不知如何向心境单纯的公孙小婵解释南苑是男生寻花问柳的怪嗜之地。

    “小婵,不明白,是喝酒吟诗,饮茶对弈之所么”

    “不是是龙阳之所。”公孙尉迟极不情愿的说出这四个字,脸颊绯红一片。

    公孙小婵听罢,眼神不由左右慌神,羞红的脸支向一边。

    “信安于我,是莫逆之交,他救过我的命,我却无以为报,深知他对我的情意。所以,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娶妻立家,就是不想伤了信安。”这些话一出,公孙尉迟顿然觉得心口舒坦了许多,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落了地。

    “想来那信安公子定是有倾城之容。”公孙小婵听罢,心中一阵绞痛,犹如一条毒蛇,撕扯着少女情窦初开的心扉。

    “信安的确,玉面剑眉,高鼻阔唇,身材挺拔。就连曾经长安城内有名的美男韩嫣,在他面前,都会逊色。”谈及信安,公孙尉迟不觉眉头一扬,嘴角带笑,赞许起来。

    “如此,公子倒是重情重义之人。”一股酸涩涌上公孙小婵的鼻尖。

    “可是,我并非断袖之人。我也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娶妻生子,享人间最平实的幸福。”公孙尉迟神色微凉,转动着深紫色的深眸看向公孙小婵,“我的内心,你能懂么”

    “公子”公孙小婵迎上公孙尉迟欲将燃燃的眼神,那眼神中有似水的柔情,有似火的压抑,有不可言说的苦闷,有挣脱不掉的哀愁,更有,冲破一切的向往。

    “别怪雁娘,她是母亲曾将陪嫁的丫鬟。母亲去后,她便随我来到了这公孙少府,她从小看着我长大,就像我的亲人一般。”公孙尉迟起身,将风吹的吱吱作响的窗棂合上。

    “小婵不敢怪雁娘。”

    “这些年,因为我未能成家立业,又与信安颇有纠缠,长安城内一直传言,我未能为公孙家传宗接代,父亲也一直介于姨娘们的压力,不能将盐铁、药材和运输的主要生意交给我。”窗棂关落,屋子里的光线暗沉了许多,公孙尉迟拿起火折,燃起了烛台。

    烛光的影子在公孙小婵的面容跳动着,显得五官娇媚,肌肤柔和了许多。

    “那日撞见你去女所,脸色苍白,我便让雁娘次日煮了女儿汤给你,不巧让雁娘察觉到了心思。”说罢,公孙尉迟挂着温暖如玉的笑,端详小婵,“她暗中禀明了父亲,说我动了男女之情,于是上了今日这场闹剧,只是为了逼我就范,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私下与小婵姑娘有了男女之约。”

    “原来如此”公孙小婵听罢,只觉耳根一红,头羞的低的更沉了许多。

    “有损了小婵姑娘的清白,尉迟还望小婵姑娘能够原谅。”公孙尉迟依旧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小婵虽是汉人,但是长于大漠,骨子里还是洒脱之人,公子言重了。”公孙小婵心中一阵喜悦。

    “那便好。”公孙尉迟一脸拘笑,起身告辞。

    房屋内吹来清冷的夜风,公孙小婵一人呆立在房内,怔怔的看着公孙尉迟的背影。

    几步之后,公孙尉迟转身给了公孙小婵一个回眸暖笑,笑中含着无奈与悲伤。

    公孙小婵读不懂,这些天发生的所有,伴着苦想冥思,终究进了夜色。

    公孙府中,公孙雄天近来心情大好,自己一直宠爱的爱子公孙尉迟终于通了男女之情,自己便可大大方方的为他聘个媒人,说一场官商联姻。

    “禀老爷,长安城里,最好的媒婆孙姑已经请到府上,正在偏房候着呢。”

    “快快请来。”公孙雄天褶子挂笑,吩咐坐在一旁的妾室柳喜准备些银两。

    柳喜一个撇嘴,秀眉微皱,弱不胜娇的扬着声音:“老爷,你未免太心急了吧,那尉迟少爷不过是和一个女红匠生了些情愫,你就这般张罗,只怕你是热心肠贴了人家的冷屁股。”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莫说尉迟看中了一个丫鬟,就是看中了这朝中大臣的女儿,我想拼了命的给他娶回家来。”公孙雄天全然不顾小妾的不情愿的表情。

    “老爷,孙姑带到了。”

    只见堂内进来一个身着桃红色夹袄,绸色棉裤,发髻间别着一根银红撒花的中年女人,女人身子丰腴,面带桃花,嘴角边有颗标准的媒婆痣,见到公孙雄天,一个谄笑挥着鸳鸯绣样的手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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