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精会神等了半晌，听不见杨柳下文，支转烛没有头绪，心慌意乱，直接将匕首塞进杨柳手里，紧紧圈握：“莫要可是，莫想可是，可是的话说出来，伤人伤己。”

    不论杨柳作何想法，支转烛已经打定主意，非她不娶，哪怕今夜不能完婚，再等上几月几年，也非是不行。

    她若不安，他便让她心中踏实。

    感受手心手背传来的不同温度，杨柳整颗心也随之冷热交替，咬咬牙叹口气，一横心，终于破涕为笑，点头答应。

    见杨柳眉眼舒展，支转烛两颊凹下酒窝，深深浓浓，笑如蜜甜，抬手拂去心上人眼角残泪，额角相触，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

    ……

    高南推着两名侍卫往花圃里走，三月时节，蝉兰花竞相争妍，樱粉贵妃、幻影碧玉、明月夕阳、黎明冰川，彩色缤纷，香气宜人。

    摘一朵白色黎明别在耳后，高南脸上笑意更甚：“兰花寓意高雅、淡泊，总还是白色看着更显圣洁，你们说是也不是？”

    刘全、庚年本就心中打鼓，不明高南将他二人带来这处是何用意，再看他听他顾左右而言他，更加惶惶无措。

    “南公公，您带我二人来此，莫非是要采花？”无暇回答高南所问，庚年语带试探。

    刘全正色否决：“采花这等小事，何需我等亲自动手，南公公，你有话便讲，这处并无旁人，不必多拐弯角。”

    到底是经验老道，刘全总比庚年看得透彻不少。

    此处虽为花圃，意在供人踏春观赏，然行水宫访客稀少，故除开定期打理，几乎无人踏足。

    高南将他们带来此地谈话，那要讲的，自然绝密。

    “你既心中清明，那咱家便少卖关子。

    想来二位或多或少已经知道，咱们宫中存有内奸一事。

    主子昨儿个回宫，让再去库房寻找蛛丝马迹，你两个也都在场；

    又日夜在主子卧房外守着，有意无意间，定也听了些大概，故而知道其实不足为奇。

    可将你二人叫来，除开了解近些日子可有异常之外，还要你两个配合咱家演上一出好戏……”

    扬一扬拂尘，高南垫着脚尖碎步往花圃中心走，刘全庚年互换眼神错后一步跟上。

    越往里，花香愈渐浓郁，高南神情享受，停下来闭眼深吸一口，“说说吧，你们四人最近几日，都去过何处，又见过何人？”

    宋凛萧立一行三月初四出宫前往芜云城，及至昨日三月初九回宫，他几人的所有行动几乎都在别人的掌握之中，即是说，其中这数日，定有人曾偷偷向外传过消息。

    听完高南所问，刘全、庚年面面相觑。

    所谓了解情况，其实是对他们心存怀疑，所以先做确认？

    庚年毕竟年轻，入宫时日也相对不久，高南审他无可厚非，然刘全自认忠贞不渝，无愧于心，且高南不过比他早先一年入宫随侍，于情于理，他都有资格对高南的质疑懊恼不悦。

    “高南！你这话，几个意思？”

    原本，看在高南乃行水宫管事公公的面上，刘全对他尚存几分尊敬，可眼下，人都直接往自己脸上泼了脏水，他也就没必要再好声好气。

    “自是字面之意，莫非刘侍卫，还想让咱家再问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