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4 恶意中伤(2/2)
作者:忘机奶奶
    “……”

    萧立动唇欲答,却发现根本无法发声,喉间干渴似火喷烤,此前还有药汤润喉,昨日子时至今,则果真滴水未沾。

    如咽糟糠一般,万分吃力地做出吞饮的动作,徐煌这才反应过来,望望门边,不见邱良回房,壶中之酒业已喝完,无可奈何,他只能亲自剥开一瓣橘肉喂到萧立嘴边。

    萧立饥渴难当,见肉心喜,本欲一口吞下,正在这时,邱良提溜着茶壶匆匆进了房来。

    看到徐煌亲自喂食萧立,邱良脚上的步子一顿,眉间的笑意霎时敛尽,板下脸走到二人身边,如霜冰冷递过茶水:“喝吧,不烫。”

    回来之前,他特地用了水冰镇。

    徐煌颔首接下,扔开橘肉,却直接将壶口对准萧立,喂他喝了个尽兴。

    邱良维持同一个姿势,目光始终追随徐煌。

    那般炽热而不自知的模样,萧立再熟悉不过,待缓过劲,实在不堪沉默尴尬,才主动开口打破僵局:“徐少君,你将在下困在这沙池之中三日之久,是不是该放在下出来活动活动筋骨了?否则您留一个腿脚不便之人待在身边,也无用处不是?”

    “这么说,小美人你是答应……”徐煌喜不自胜,目光闪闪,不禁抓住萧立的肩膀一阵晃动。

    邱良被眼前的景象刺痛,别过头拱手退出了房内。

    ”他好像……”被徐煌拔出沙池,萧立一边任由身上的沙粒流落,一边提醒:“你不去同他解释?他似乎有所误会……”

    徐煌顺其所指而望,犹豫沉吟几息,终归还是摇了摇头:“徐某无心,他亦无意,本非同道,又何必硬扯些多余的情愫来牵绊彼此。”

    萧立似懂非懂,颔首轻嗯,不再多言劝谏。

    他确是情窦已开,心系宋凛,也决意誓死追随,但情仇爱恨到底复杂,如他这般粗鄙浅显的一点体会,自然无权插嘴干预旁人,何况还是他只在书中闻见过的龙阳之恋。

    扶萧立坐好,徐煌让他先吃些东西果腹之后,才切入正题,就前几日那群黑衣夜探霜泽欲掳袁梦出宫之事做了说明。

    萧立三两口再吃完一个蜜桔,对幕后之人并非宋致略有惊疑,转念想想又觉了然,在徐煌新剥出一颗荔枝递到他跟前时,不以为意地回道:“順仪乃三爷生母,大皇子派人去解救娘娘,助她逃出火海,并无不妥。”

    徐煌冷哼一笑,似在嘲讽萧立的无知愚昧,又似表达对宋澄的厌恶不屑。

    “他若果真出于好心,又何必让手下之人夜行黑衣打扮?直接表明身份,那姓郑的领侍还敢公然拦阻痛下杀手与宋老大为敌不成?”

    果核含在嘴里,萧立面色忽然有些僵硬,他不得不承认,徐煌所言在理,乔装打扮掩人耳目夜探霜泽,明显不愿被人识破身份,若真是宋澄安排的人手,那他一定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

    萧立略带怀疑地望向徐煌,以期看出他话中存有几分真意。

    徐煌不闪不避,心中坦荡,自信满满:“当时支越可是同你们一道去的霜泽?”

    “这你都知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徐某可不敢以神灵自居,不过善用眼线罢了!”终于收起那抹藐视众生的高傲神色,徐煌沉声逐一分析:“当晚,最后一名黑衣自戕而亡后,支越是否立即告了辞离去?

    当然,他有大婚之喜,迫不及待要与娘子厮守一处也在情理之中,可就徐某所知,同你们分开,他径直去的,却非行水宫。”

    “也就是说……”萧立目光逐渐深邃,支越定是认出了黑衣的真正来历,所以一刻不敢耽搁地告辞去寻他们共同的主子禀明询问情况……难怪……

    按常理来说,支越乃宋澄的贴身侍卫,遭遇刺客夜袭,身为习武之人,第一反应不是查明来者身份,却立马转身离开,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连高南尚且为了搜寻蛛丝马迹同那郑领侍好一阵周旋……

    “大皇子让人掳了娘娘出宫,意欲何为?娘娘又为何甘愿……”

    话说到一半,萧立忽地闭了口不再言语,答案已经显而易见——叛贼程振才以“清君之侧”为名举兵进京,宋澄便安排手下掳劫袁梦,自然是为“安抚”叛军,将毒害皇帝的祸水交由程振处置,若牺牲袁梦一人能让程振退兵,宋澄何乐不为?

    但袁梦毕竟是宋凛生母,未免宋凛与之反目成仇,着人暗中进行才最明智。

    “而娘娘为使独子免受非议指点,甘愿舍生随往,其实也不难理解……”似与徐煌分解说明,又似自语喃喃,萧立眸中闪过一抹惨淡之色,他不禁想到自己的生母——萧张氏。

    萧家宅院里发生的幕幕往事再又浮现,虽短不过三月光景,却早已恍如隔世……

    萧立正要感叹,却被徐煌的一声嗤笑打断。

    “独子?”似乎听得了甚么极为可笑的字眼,徐煌笑得前仰后合,直到腹部抽疼流出泪来方才收停。

    看起举止神态夸张,萧立深感莫名其妙:“徐少君缘何发笑?在下可有说错甚么?!”

    “小美人你有何错,徐某笑的,不过某人,竟欲拿生母之命,换一时毫无保障的安宁罢了;当然,徐某自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生母?”萧立闻言瞠目,“徐少君,粮可误食,话却不能信口胡说啊!”

    荒唐,莫非徐煌昨夜所说有关宋凛的天大秘密,便是指的这事?

    如此滑天下之大稽、挑拨离间、使兄弟阋墙之心昭然若揭的言谈,他萧立岂会轻易相信?!

    看出萧立心中所想,徐煌不仅没有显露丝毫慌张,反倒越发从容:“你怎知徐某说的,并非事实?而且,若他二人果然都由袁順仪所生,兄弟两个,只会团结一心,加倍协契,又何来阋墙谇帚之说?

    小美人,你这般急于否认,莫非,心中有鬼?”

    “胡说八道!皇室血脉,岂能容你这般颠黑倒白、恶意中伤?!”不堪忍耐,萧立倏然起身,再不愿同徐煌多说半句。

    “你若不是早就觉出其中的猫腻异常,又怎会这般大动肝火,惮于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