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有......”

    寒雪抬手，捂住了清流的嘴唇。她笑着道：“没有办法了，没有任何办法。只有我死，苗疆才能彻底完蛋。”

    “清流哥哥，你也不希望天下因苗疆而大乱罢？”

    他当然是不希望的。之前他为了阻止这一切，甚至还想要杀了寒雪。

    可是现在......可是现在......

    “哥哥。”寒雪握住他的手，却看向寒霜。

    她道：“带我回去，葬在家中的梅树下吧。我浑身蛊毒，需得以烈火焚尽，就将我的灰埋在梅树下。”

    “我已经无颜见爹娘了。”

    说到底，爹娘的死，同自己脱不了干系。

    自己已经算是祸害了，又如何恳请父母谅解？

    “不要再说了。”寒霜揽住了她的头，“你要让我看着你走么？你们一个个的......这是要我的命啊！”

    两行清泪，从寒雪眸中滚出。

    她再也没有睁开眼睛。

    清流和寒霜两个大男人，忍不住嚎哭出声，抱着寒雪的尸体，一点点凉去。

    她是个聪明的孩子。

    在众多圣女之中脱颖而出，保全了自己，又一点点取得大长老的信任，接着，拿下了苗疆的政权，并且将他们全部送上了西天。

    她也是个笨蛋。

    她不过及笄，还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口口声声埋怨着自己同寒霜来的太晚，其实并没有太记恨。

    或许她曾有过埋怨，也或许有过怨恨，可她终究还是选择了原谅。

    她原谅了所有人，唯独没有原谅她自己。

    清流这才明白，之前寒雪究竟想要做什么。

    她想要将所有大长老犯下的罪责揽在自己的身上，希望寒霜和自己能将她杀掉，彻底忘记。

    如此一来，众人的伤害才能降到最低。

    可她错了。

    知道真相的他们俩，并没有觉得任何宽慰。他们只是觉得无比内疚和难受，觉得自己原本应该快些，再快些。

    现在，一切都来不及了。

    她已经死了。

    抱着寒雪，清流站起身：“我们回去罢。”

    寒霜遭受太大的打击，半晌没有回话。

    他抬眸看向清流，冷冷一笑：“回去？回哪里去？”

    “我已经没有家了，没有家了......”

    半年内，他原本幸福的家庭破碎，父母妹妹分别离世，一家四口，徒留一人。

    清流腾出手，搭在他肩膀上：“你还有我，还有你同门的师兄师弟。寒霜，我们不能倒下去，我们必须撑起来。”

    银霜和万花，不能倒下。

    这是他们祖辈的家业，更是不少人的栖身之所。

    “撑起来？靠什么？靠我自己一个人么！”寒霜受到的打击太大，他推开了清流，冷哼道，“你自然是不难受的，你有什么可难受的？”

    说到底，死的又不是他的妹妹，他的亲人！

    清流一怔，明显没有想到他会这样说。

    他们三人自小一起长大，不似亲人胜似亲人，寒霜这样说，实在太伤他的心。

    可清流也能理解他的想法。

    他耐着性子道：“寒霜，你我三人情同手足，难道雪儿出事，我心中会不难受？”

    “我心里的难受，不比你少半分。”

    “可事已至此，一味难受又有什么用？我们现在应该做的，不是将这件事解决好么？你放心，即使你回到银霜阁后，我也不会叫你一个人，我总会帮衬你。”

    比起银霜阁，万花山庄的情况要好太多。